干涩的很，她看见他们带回来的那个瓷罐子，尽管叔叔有意无意的往身后藏，可她还是看见了，想哭，却好像没什么东西可往外流了。

“乔乔。”

言岐开口，“你中午是不是没吃东西？我去给你炒个鸡蛋，热点粥，你吃一点好吗？”

他一看言乔的样子就是又在卧室里待了一下午，这么下去身体肯定吃不消的。

“不用了哥，我不饿，我就是想出去转转，不用管我的。”

言乔拒绝了，她已经在家里憋闷了好久，早就想自己一个人出去走走了，只不过白天的时候镇子里的人多，难免会听到一些关于奶奶的谈论，现在天黑了，她才有了出门的勇气。

“要不我陪你去。”

言岐的话刚说出口，言万林便拽住了他，摇了摇头。

明白了父亲的用意，他也就没再坚持。

言乔穿上了自己来时穿的白色夹袄，围上了围巾，打开门出去。

明明上午的时候天已经晴了，可这到了晚上，大雪又下了起来，地面上积雪深的地方，已经没过了小腿的位置，今年的雪跟往年比起来尤为的大。

温度骤然的降低，镇子里几乎没有什么人。

都说冬天的风像刀子，吹在人脸上都是疼的，所以家家户户都掩着门，只有言乔独自一个人沿着河边走，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街边的路灯发黄，照在地面上连雪都变了颜色，她一步一步地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

的声音。

刚刚看到那个很小很小的瓷罐子的时候，她的心里就猛地一抽，说不出的感觉，到现在还缓不过来神。

明明她从临水镇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明明走的时候那小老太太还让她好好学习，有空多回来看看的，谁知道怎么就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奶奶，回来吧，求你了。”

言乔喃喃自语着停下了脚步，她走不动了，慢慢地蹲在了一个路灯底下，两个胳膊紧紧的抱在一起，整个人小小的一只，融在雪景里，几乎分辨不出来。

天上的雪花一片片的落下，落在她的头发上，衣服上，地上，纯白色的，轻飘飘的打着旋儿。

言乔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接住，只可惜它太脆弱了，那晶莹落在手上的瞬间，便化成了水，消失不见。

就像是某些东西，越想要抓住，就越难留下。

小姑娘垂了眼眸，只是伤感还来不及收回，就听到了不远处的脚步声，有些急促，紧接着一双鞋子就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寸步的距离。

短暂的失神，言乔顺着往上看，一张熟悉的脸闯入了她的视线。

他穿着纯黑色的大衣站在风里，微微喘着气，肩头上落了一层薄薄的雪，却依然把伞举在了她的头顶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