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摩挲着衣角，瓮声道：“也许你说的对，我一直都把自己当孩子，对你太任性，这一次也是我的教训。”

看着她氐惆的模样，霍延年更觉心被一揪。

这回的打击对白沫沫来说太大，她从前那份无赖的张扬彻底被磨掉，只剩下了悲凉和无奈。

霍延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合适的字眼。

望着眼前那双深邃的墨眸，白沫沫深吸了口气：“等我好了，先去看看奶奶，然后到处走走。”

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虽然我没钱，但还是想出去看看。”

二十四年来，她从没离开过桐城，而白父和陈慧总会带着白雪去旅游。

霍延年微垂眼帘，视线落在白沫沫纤瘦的指尖：“一个人去？”

白沫沫沉默，泪意却涌上了眼眶。

她慌忙低下头，放轻了声音：“嗯，等小叔结婚后吧。”

霍延年眉目越拧越紧，他凝视着白沫沫微颤的双肩，缓缓抬起了手。

可理智却生生打断他的动作，让他攥紧了拳僵硬收回。

良久，霍延年起身，小心敛着语气中的不舍：“好好休息。”

听着匆忙的脚步声远去，泪水“哒哒哒”

的滴落在洁白的被面。

白沫沫抬起苍白的脸，遥望着窗外雾蒙蒙的远方：“小叔……”

或许未来的某一天，她会死在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

至少在那之前，请让她知道她曾爱过的人过得很好……

医生办公室。

何思辰看着一进来就闷坐在角落的霍延年，犹豫了半天才问：“和白沫沫吵架了？”

霍延年没说话，轻轻抹了把脸，眼眶的酸涩丝毫未减。

“你哭了？”

何思辰一脸发现新大陆的表情。

霍延年瞪了他一眼，却没有反驳：“心里难受。”

“你还能难受？”

何思辰撇了撇嘴，“我还以为你没心呢。”

霍延年看着桌上的病历资料，想起白沫沫的脸。

“我……怕她死。”

第四十四章

何思辰愣住，他头一次从霍延年嘴里听见“怕”

这个字。

他也收起了打趣的心思：“只要手术没什么意外，她能活下去。”

他停顿了瞬，接着说：“至少……十年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