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推辞，转头看向一旁的侍女：“劳烦你了。”

莲草赶忙走到床前，向慕绫烟行了一礼：“仙子快别这么说，这是莲草的分内之事。”

子虚真人见状，笑了笑便走了出去。

慕绫烟心中有天帝御炎，不论是谁，只要是男子，她都会保持距离。

即便自己与她已是相识多年，她对他也仍是保持着客气。

想让她接受自己的照顾，倒不急于这一时，只是......

子虚真人想起先前医仙对慕绫烟的诊断结果，不由地抿紧了双唇。

那医仙说慕绫烟曾经承受雷劫，又被慕灵儿折磨，仙根早就裂开，再加上她在幽冥待了五百年，还挨了三千神鞭，身上那些尚未痊愈的大大小小的伤痕，身子是愈发虚弱，何况她如今是郁结于心，愁思难解。

就算神魂保住了，再撑个几年光景，便已是最大限度了……

子虚真人回头，眸色深深的望着身后紧闭的房门，垂在身侧的双手逐渐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几乎掐出血痕来，只是他毫不在意那刺痛，这点痛，比起他心中的痛，根本算不得什么。

他想起百花同他说的那些，关于慕绫烟受过的苦难，只觉得心头如同梗了什么东西一般，叫他都难以畅快呼吸。

……

那日慕绫烟哭求百花送她一程，百花看她实在辛苦，也不想让她继续困在幽冥，便将施法抽出了慕绫烟的灵魂，瞒天过海，等到放火偷出慕绫烟的躯体，再拜托子虚真人把绫烟的神魄放回去。

慕绫烟为天帝御炎受了那么多苦，却还对他那样死心塌地，她自己受得住，在意她的人却只觉得心疼。

百花不止一次的求子虚真人救救慕绫烟，可慕绫烟性子倔强，子虚真人也不愿强迫她，他只是伙同百花将那毒药换了，并告知百花，只要慕绫烟有事，便立即去寻他。

子虚真人原本想着天帝御炎与慕绫烟这么多年来，也算是情投意合、郎情妾意的，慕绫烟为天帝御炎付出那么多，御炎成为天帝的第一件事便是求取慕绫烟，他便想着，慕绫烟的心也算没有错付，御炎还算是有良心，没有负了慕绫烟。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御炎将慕绫烟娶走，竟是为了羞辱、折磨她！

当初那样美的女子已然为了他吃了不少苦，正该是得到幸福的时候，哪成想，嫁给天帝御炎才多久，她竟过的更惨，被折磨到几近油尽灯枯。

若是早知如此，子虚真人定是拼了命也不会让慕绫烟嫁过去，而是会将她护在自己的羽翼下。

身后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子虚真人的思绪一下从内心深处的痛抽身而出，子虚真人转过身，便看到拉开门走出来的莲草。

莲草俯身朝他行了一礼，轻声道：“真人，绫烟仙子已收拾妥当了。”

“好。”

子虚真人点点头，抬脚往屋里走去，“摆药膳吧。”

“是。”

莲草再次俯身行礼，应了一声后告退往炼丹房那边去了。

子虚真人迈步而去，眼神却无比坚定。

往后，绫烟剩下的日子里，他必会倾尽全力护她周全，要她每一日都过得快活恣意，再不叫她受半点委屈，任何人，哪怕是他，也不能再伤她分毫——

子虚真人进去后，便瞧见慕绫烟正愣愣地坐在梳妆台前，一瞬不瞬地瞧着灵镜里的自己。

子虚真人走到她身后，望着灵镜里倒映出的，慕绫烟那有些憔悴却难掩美貌的脸庞，不由得勾起了唇角。

他弯下腰靠近慕绫烟，右手拿起一旁的胭脂，伸到慕绫烟面前：“据说这是凡间女子最爱的胭脂，绫烟可要试试？”

第15章重新开始

慕绫烟微微抬眼，也不转身，只从镜子里看着身后的子虚真人的面容。

她神色平静地接过那盒胭脂，打开看了看，颜色是桃粉色的，娇嫩如少女羞红的脸庞。

慕绫烟近乎是一下想起初见御炎那会儿，翩翩少年郎踏剑而来一跃而下，周围人喝彩声一片，他却只是礼貌微笑，不骄不躁，比起同龄人显得成熟稳重了不少，不知怎的就吸引了她的目光。

之后，他们的眼神撞上了，两人四目相对，她瞬间便红了脸，那宛如天际朝霞一般的绯红，自脸颊蔓延到耳后，一时间心跳如擂鼓，四周好像顿时寂静下来了一般，天地间、眼里心上，都只剩了对面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