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幻想。

苦味猛地从他的舌根往上泛，何以随咬了下舌尖，觉得自己才是拿了醉了又醒的人，并且醉的时间那么短促，仅仅两分钟，都不够他好好珍藏用来做个美梦。

他站起身：“水凉了，我去给你换一杯。”

宋清然看了他一眼，心里莫名有点什么情绪涌上来。

她接起电话：“沈寻。”

沈寻温柔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在安静的空气中飘荡，连厨房里的何以随都能隐隐约约听到。

“清然，还没睡？刚刚吴茜跟我说你喝醉了，现在怎么样了？”

宋清然还没完全清醒，没去想为什么吴茜要和他说这些，轻声回答：“没事，我等下洗个漱就睡觉了。”

沈寻还是不放心：“要是难受就吃点胃药，以后在外面不要喝那么多酒。”

宋清然笑了声：“你比我妈还唠叨，我知道了。”

“好，那我不唠叨了，你早点睡。”

挂断电话，宋清然闭上眼睛，满脑子却都是结婚证上她和何以随的结婚照。

她好像看见了很久以前的自己，对生活充满希望和热情，对他的感情也那样真挚深切。

而那个过程，却只持续了五年。

从结婚的第六年开始，何以随就开始夜不归宿，不如从前温柔，常常冷淡。

宋清然一秒都不想再经历那样的感情，所以只能拒他千里之外。

人总是趋利避害的。

可是何以随说，那都是假的，是他演的戏。

要相信他吗？

何以随从厨房走出来，重新倒了杯温热的水。

见宋清然闭着眼，他以为她睡着了，把水杯放在茶几上，用手背贴了贴她泛红的脸。

“在这里睡会冷的，回房间吧。”

宋清然慢慢张开眼，好半天才撑着双臂起身，迟钝地看着何以随：“你走吧，我等会儿洗澡就睡了。”

何以随抿紧唇，好半天才点点头：“好。”

扶着她回了卧室，关门之前，他又看了宋清然一眼。

她拿起了那杯水递到嘴边，水杯慢慢翘高，全喝了下去。

有一点水从她的嘴角往下滑，落到脖子里之后不见了。

刚才在厨房里，他听见她轻笑的声音，带着点娇嗔的意味，让何以随的心狠狠一疼。

他不是没想过宋清然会跟沈寻在一起，他以为自己能接受的。

可原来不是，他不能接受。

关上门，何以随站在安静的屋子里，吐出浑浊的一口气。

然后他侧头看着那张沙发，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