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不合理的地方。

厉景琛瞥了眼桌上的台历，神色微紧。

十天内如果不上诉，那陆晚晚这三年牢就真的坐定了。

好半天，他才合上酸涩的双眼，捏了捏眉心缓解疲惫。

厉景琛站起身，走到窗边望向大门外的某一处，思绪渐渐飘远。

第十四章犯

天才刚亮，厉景琛就以陆晚晚代理人的身份，将整理好的文件资料交给了法院，帮陆晚晚提起上诉。

而后才去陆晚晚的家，打算说服陆奶奶去医院治疗。

又是那个狭窄潮湿的胡同，厉景琛只觉每次来时，心情都格外沉重。

院门是敞开的，里头是堆成山的废纸和空酒瓶。

陆奶奶坐在屋檐下，双手交叠地撑在拐杖上，眼神疲倦。

厉景琛见状，喉间一紧，想好的说辞突然觉得很不妥。

“厉律师？”

陆奶奶站起身，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衣服送给晚晚了？”

厉景琛赶忙过去扶她重新坐下：“给了。”

他顿了顿，头一次觉得说话是件很艰难的事：“她跟我说她找到了一家很好的老年医院，让我带您过去治病。”

说话间，厉景琛心中忍不住自嘲。

他一直在讽刺陆晚晚说谎，可现在自己又在做什么。

然而陆奶奶却摇摇头：“等晚晚回来了我再去。”

闻言，厉景琛一愣，紧接着又劝道：“奶奶，您放心，陆晚晚挣到钱了，等您治好病她就回来了。”

陆奶奶浑浊的双眼忽然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雾水：“我知道……我只是怕她回来的时候，屋里没人会害怕。”

厉景琛一噎，说不出话。

陆奶奶沉叹了口气，看着他：“这些年，晚晚让你烦心了吧？”

“没有。”

厉景琛声音微哑，更是有些莫名的怀念。

“我知道，其实这一切都因为晚晚命苦。”

陆奶奶望着那些废纸，似是在回想过去：“当年我捡到她的时候，她就跟个猫儿似的，又小又可怜。”

厉景琛眸色一紧：“她是您……捡的？”

“是啊。”

陆奶奶点点头，抬手抹了抹眼泪，“都说猫孩儿养不大，但她好歹是条命，我怎么能再把她丢了，没想到这一养就是二十年。”

她的话像是勾起了厉景琛脑子里关于陆晚晚的记忆。

初见她时，她无助地蹲在病房门口哭泣，之后几次在街头遇见过她。

她骑着三轮，载着满满当当的一车废纸，满脸的汗水和疲倦在看到陆奶奶后全部化作一个乖巧的笑容。

厉景琛眼眶忽然一红，慌忙摸了摸眼角，确认没有落泪才暗自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