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要不我起个誓吧。”

许三娘定定地看着裴宴，举起手来，“我许三娘发誓，从今往后再不纠缠裴宴，若有违誓言，必将……孤苦一生。”

裴宴怔怔然，被她的郑重震住，不知为何，心中一紧，生出一股怜惜之感。

他猛然偏过头，狼狈道：“我信你就是了，何必……”

许三娘一笑：“这下你该放心了吧，走吧，喝酒去。”

说罢，她率先下楼，背过身的一霎那，她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敛住所有的情绪。

再睁眼时，她仍然是那个潇洒自在的许三娘。

裴宴默默跟在后面，眼中情绪难辨。

两人在一楼找了合适的位置坐下，叫店家上了一壶酒。

“好久没喝酒了。”

许三娘给裴宴的酒杯满上，“今日不醉不归。”

裴宴皱眉，嘴唇张了张，终是忍住，什么也没说。

两人闷声喝酒，一壶酒下去，都已是微醺。

“店家，再来一壶！”

许三娘倒了倒空酒壶，大声囔道。

“算了吧……我明日还要早起。”

裴宴竭力保持着冷静。

“呵呵，你这么不行？……也对，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臭书生，有什么好的。

我要是娇娇，我也不会选你。”

“你——”

裴宴怒瞪他，不服地又喝干一杯。

“知道你哪里做的最好吗？就是当初在通许山下，你没有把娇娇推出来，而是自己挡在前面，那是你最像真汉子的时候！”

说到这里，许三娘手握着酒杯顿住了，她沉吟了一会，喃喃道：

“而我，就没有娇娇这么好的运气了……你以为我就喜欢做土匪吗？

呵呵，当年我与那人一起来梁城投靠亲戚，谁知路过通许山时却遇上土匪。

那人是个贪生怕死的，第一时间就把我推了出来，而自己嘴上说着回去筹钱，却让我等了两年，杳无音信。

两年后，我为了保护自己，只得想法子傍上了寨子里的大哥。

你知道这个大哥有多大了吗？”

许三娘笑着问道。

裴宴低着头，听她慢慢讲着属于自己的故事。

“大哥五十又六了，比我爹还老呢。

好在，他对我也挺好的，我以为就这样过下去了，谁知没过三年，大哥也去了。

最后，我靠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坐上了大姐，怎么样，厉害吧？呵呵……”

许三娘连喝三杯，把杯子一放，媚笑道：“强扭的瓜不甜，大姐就放过你了……下一个说不定更好呢！”

她起身，踉踉跄跄地往楼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