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不是故意磋磨吧？”

“呵呵……”

夫子不屑冷笑：“你教他读书？论语读完了？千字文记下了？怕你自己连百家姓都背不全吧？”

宁芝险些气的仰过去，从没见过嘴这么毒的人。

若是不知道，还真当他跟裴珩是亲父子。

她没忍住呛了起来：“我学识的确不如先生，可也没见先生教阿满什么正经东西，每日不是打板子，就是磨米浆，连大字都没写一张！”

老先生白胡子吹的老高，眼神更不屑：“无知妇孺，你懂什么？练字先练腕力，小孩子力气不够，开笔开早了，养下习惯，这辈子写不出一手好字！”

“你让他开笔开的那么早，以后字跟鸡爬一样，都是你这个为娘的错！

误人子弟说的就是你！”

宁芝一愣，想起当初裴珩逼阿满磨米浆。

忽地闪过一个念头，不过很快抿了抿唇，他不可能这么好心。

不过声音轻了下来，只是嘴上仍旧说：“谁知道是不是你们读书人磋磨人的阴损筏子。”

老先生没再搭理她，只是手里的戒尺飞舞的更欢快。

眼不见为净，宁芝折回屋里灌了一壶冷茶，心里说不出原因的烦躁。

思来想去，起身走向裴珩的暖阁。

她也不知道想找他问什么，就是觉得石磨这事堵在心里，非走这么一趟不可。

暖阁房门大开，姑娘们冬日也穿轻纱，地龙烧的格外热，远远就能感觉一股热浪夹着酒气扑面而来。

宁芝看见裴珩伏在桌上，不知是宿醉未醒，还是一大早就喝醉了。

正要上前，忽地看见一女子从里间出来，未施粉黛，格外的素静，姿色却不俗。

怀里还抱着张玉颈琵琶。

纯中又添了几分妖气。

当年裴珩也这么说过她，当时不明白一个人怎么能又纯又妖，只是觉得这是夸她顶顶好看。

如今一见，她才知道自己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宁芝直觉，这就是那个叫醉月的姑娘。

原本想迈进去的腿又退了回来站在原地。

本不该有波澜，可心却停了一拍。

那女人也看见她，眼底闪过一丝错愕，不过很快就大方的笑笑：“醉月见过夫人。”

宁芝慌乱的唔了一声，心底莫名有些泄气，她这种长在乡下的，到何时都拿不出这种落落大方的气度。

见她局促，醉月更得体的施礼，似带着歉意说：“大人喝多了酒，夫人别见怪。”

宁芝看她说话客气，想实诚的告诉她，她和裴珩如今顶大天只能算个契约夫妻，也就这阵子顶个名头，没资格管裴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