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浓浓的悲伤，整个人像是失了生气一般，即使身后灯光璀璨，也照不进他所在的一亩三分地。

言玉仰起头看他，胸前的纽扣不知何时嘣开了两颗，此刻领口大敞，原本就白皙的肤色在月光下透着股冷意。

鬓边的碎发湿湿地、一小撮一小撮地拧在一起，将他的脸遮了个大半，只露出泛白的嘴唇和绷紧的下颌线。

“走啊~”

站在一旁的周琢出声催促。

“我们去医院。”

言玉拉过陆靖炎没受伤的手，领着一言不发的他往门口救护车的方向走去。

第32章见证死亡

“好了，皮外伤，没啥大事！

回去注意不要碰水，一周来换一次药就行。”

“大夫，他这会不会留疤啊！”

言玉问。

“听话，照做，养几年，那疤也就浅浅一道。”

大夫边低头写单子边道。

言玉琢磨着，再浅也是道疤，总归还是不好看，于是试探地问：“那要不要擦祛疤膏什么的?”

“那东西等伤口完全愈合了，你要是想擦也行。

不过……”

大夫抬起头，瞅瞅陆靖炎的脸，“有这脸，小姑娘你还在乎那丁点儿大的疤痕么？”

“不，不是……”

言玉慌张地否认，扭头见坐在身边的人好似没听见，并没有什么反应，才放下心来。

不过......从刚才在酒店门前开始，他就一句话不说，只顺从地听话，让干啥就干啥，现在也是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陆靖炎的反常让言玉摸不着头脑，是被吓的么？

哎……言玉搓了搓脑门，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正常。

陆靖炎是被吓的，但却不是因为醉汉，而是他刚才看到的画面。

他看到了言玉的死亡……

马路边，高速行驶却偏离了路线的轿车，远光灯下言玉那张震惊、惶恐、绝望的脸，还有……倒在血泊里的尸体……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些画面会突然出现在脑海里，自己明明刚从醉汉手里救下她，为何......为何会看到......这是预示还是......陆靖炎不想去理会，但他控制不住自己往下去想。

这些突然出现的画面跟梦是关联的么？如果是，那他看到的就是梦里言玉的结局？她，她......死了......

这个认知让陆靖炎浑身冰冷，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看不见的野兽疯狂撕咬，每一下都带来蚀骨的疼痛。

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

人潮拥挤的十字路口，他瘫坐在斑马线上，膝盖、小腿、手掌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他努力了几次都没能成功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