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袖，“你还不滚？”

心彻底坠落。

南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凤仪宫的。

等她回过神来时，人已坐在冷宫残破的院中。

许久，大太监踏门而入。

他端着锦盘走近：“南姑娘，这是皇上让老奴送来的。”

南嘉掀开布帘，只见锦盘之上，是一张奇丑无比的——厉鬼面具！

原来在裴行妄的眼里，手上沾满鲜血的自己……竟是个厉鬼吗？

可自己所做的一切，无一不是他命令！

南嘉觉得有一把刀生生剖开了她的心。

咽下喉间涩痛，她拿起面具，缓缓戴在了脸上。

从额头延至下颌，尽数掩盖。

第七章

风敲残窗，簌簌震响。

这里……太冷了。

比十二年前，初见裴行妄的那个冬天，还要冷。

南嘉本以为自此再见不到裴行妄，却不想第二日，他竟来了。

硕白的日光照在他身上，笼罩上层冷光。

望着这样的他，南嘉怔楞了好久，才回神单膝跪地：“主子。”

裴行妄看着她脸上丑恶的面具，眸底晦暗不明。

片刻，他移开眼，扫过这冷宫：“此处冷寂破败，你跟了朕十二年从未这般委屈过。”

南嘉没说话，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紧接着，就听裴行妄问：“一夜过去，如今你可知晓自己的错了？”

南嘉默了片刻，缓缓抬头看向他：“敢问主子，南嘉错在何处？”

裴行妄脸色刹那冷沉：“大婚以来，你几次抗命，以下犯上！

难道还要朕一一细数给你？！”

掩在面具后的眼滚烫，泛着红。

南嘉隐忍着泪意，字字艰涩：“那主子您明知沈家夫妇乃我双亲，却瞒我多年，命我去斩杀……南嘉抗命，有何错？”

裴行妄眉眼间蕴满怒意：“抗命便是错！”

闻言，南嘉只觉心被捅出了个窟窿。

静静看了裴行妄半晌，她说：“但南嘉……不悔。”

“冥顽不化！”

裴行妄彻底被激怒，“南嘉，朕这些年当真是骄纵了你，让你变得这般不知进退。”

“让人生厌！”

说完，他甩袖而去。

殿门砸在门柱上，发出沉重的响声。

南嘉阖上眼，没让眼泪滑下。

他终是……厌了她。

裴行妄离开之后，冷宫就更静了，静到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