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然而，没走两步，府外传来一声唢呐的悲鸣。

陆隽辰四肢百骸都僵住了，他竭力扭过头去，就见时凌云捧着牌位走在前头，带着那口巨大的黑棺，缓缓从陆府门前而过。

他的心瞬间痛到窒息，耳边只余嗡鸣。

半晌之后，他才隐约听到陆母焦急的哭腔：“隽辰儿？隽辰儿！

你快应母亲一声啊？！

陆隽辰讷讷转过头来，望着母亲这几日急出来的白发与细纹，喉结滚了滚。

终了，他还是硬着头皮开口：“母亲，我想参军。”

第十八章

屋檐下的冰凌渣子有了融化的迹象，水珠滴滴答答落在的青石砖上。

陆夫人用帕子捂住嘴，眸中带了些不敢置信：“隽辰儿，你怎突然想参军？战场刀剑无眼，你爹爹便是……”

后面的话，陆夫人没能说下去。

陆隽辰自是知晓，沉默着低下了头。

他的父亲年少时与时将军交好，也曾有过鸿鹄之志，但到了最后——

一个功成名就却永世不得入京，一个还未来得及建功立业，便马革裹尸还。

若非如今国泰民安，圣上开明，用锦衣卫的时间并不算多，陆夫人都不可能让陆隽辰进北镇抚司。

她老泪纵横，拉起了陆隽辰的手：“隽辰儿，母亲知道你是因卿卿的事儿伤心，可你听母亲一句话，切勿冲动行事。”

话落，她将陆隽辰的手握得更紧，生怕下一瞬他就会消失。

陆隽辰默默无言，思虑良久后，还是眸光坚决的说道：“母亲，匈奴屡犯我朝边疆，我早有此念，你不必担心，我定会平安归来。”

“你父亲临走前，也是这般同我说！”

向来温柔的陆夫人，情绪也有些激动起来。

她甩开陆隽辰的手，眼中带了些怨恨与痛心：“你如今也是成了家的人，总要为烟儿考虑考虑。”

这些话，像是一道道沉重的枷锁，压在了陆隽辰的身上。

他垂下头去，低声道：“是我对不起半烟，待我归家，自会好好补偿她。”

陆夫人未想到他如此坚决，一时哑然。

陆隽辰回握了一下母亲的手，旋即放开，只留下一句：“母亲……好好保重身子。”

这次，没等陆夫人缓过神来，他便出门而去。

只是没走两步，眼中映入一个熟悉的身影。

徐夜白朝着他匆匆而来，面色焦急。

瞧见他时，还怔愣了下才开口：“陆指挥使，你……我方才瞧见了时家姑娘的丧队。”

望着昔日好友几番欲言又止，陆隽辰只能忍痛开口：“我无事，还有……徐千户，我已不是锦衣卫指挥使了。”

徐夜白堪堪回神，旋即苦涩一笑：“我也不是千户了，你走后，圣上肃清了北镇抚司。”

陆隽辰瞳孔微颤，他知晓徐夜白是被他所连累，歉声道：“是我的错……”

话未完，肩膀就沉了下去。

徐夜白扯出一个笑，搭着他的肩故作豁达：“这有什么？待在北镇抚司也没什么事儿做，白白浪费我这一身好武艺，不如去参军报国！”

听他这般说，陆隽辰的眸中才总算有了些光亮：“我也正有此意。”

二人一拍即合，只是徐夜白有些担忧的问了句：“我无父无母倒也没什么牵挂，只是你家中……”

未等话完，陆隽辰就摇了摇头：“我都安顿好了。”

如此，便再没什么好担忧的。

他们二人攀谈之际，长街上有一辆马车疾驰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