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尘行尽欢事。

初时，宋远尘还会反抗，可回回失败，他便也认命了。

不过一具残破身子而已，有什么可在乎的，不过是当被野狗咬了口罢了。

又是一日，韩凌空照例来此，可宋远尘竟是不知从何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他，紧抓着床沿，一顿作呕。

韩凌空眯着眼上下打量着他，忽而薄唇微启：“你……莫不是有孕了？”

心中骇然！

宋远尘脸上一阵僵硬，这才惊觉他这月总是嗜睡和乏力，他以为是他身体的问题。

见他这般脸色，韩凌空当即叫人唤了太医前来，也才敢确定，他是真的怀孕了，一个月！

宋远尘还未从震惊中回神，脸上生出的战栗触感却是让他一惊。

韩凌空迎着他惊惧的目光，看向他的小腹，嘴角勾起抹笑，看的宋远尘心中一不安。

“既然尘儿怀孕了，那你欠郁其的债也该还了。”

什么债？宋远尘有一瞬间的恍惚，下意识的想要去抓韩凌空的袖口，却是落了个空。

倏然，那日地牢中，韩凌空的话忽然映入脑海，“既如此，皇后便做好还债的准备。”

“还债？”

宋远尘嚅喃着那两个字，面色苍白，如丧考妣。

宋远尘呆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大敞的殿门，明明是四月春光，却冻的宋远尘浑身冰冷。

可笑，荒唐，讽刺！

宋远尘无声的笑着，面容癫狂。

原来是这样啊。

这样……也好！

华旸宫内，明明是深夜，宋远尘看着好整以暇站在韩凌空身旁的符郁其和眼前泛着热气的汤药，神色平淡。

他刚还在想韩凌空要他如何还债，原来又是以牙还牙。

如同他父皇灭了韩国皇室，他便也灭了宋国皇室一般。

宋远尘抬手抚上无甚彰显的小腹，眸色愈发苦楚。

不过这样也好，宋远尘自私的想着，这孩子若是如此死了，倒也省得他为如何对待费尽心思。

无论为了什么，这个孩子不能留！

想到这儿，宋远尘深深的吸了口气，这辈子，他亏欠家人良多，至于这个孩子，只有下辈子再还了！

酸涩的药汁带着凉意划过喉咙，药碗从指间滑落跌碎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