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对方定了明天早上的葬礼，因为是警局的活儿，他们决定快一点办完，也不耽误他们的时间，许慕就自己同意了，反正他们现在手头也没有案子，自然是越快越好，林九下来以后他跟林九打了个招呼就不见了影子，后来林九询问的时候，才知道他是去找商旭的母亲了，他希望他母亲能来参加他的葬礼，不过他母亲知道他是谁以后并没有给他开门，许慕只是隔着门把地点和时间说了一下。

晚上睡觉的时候，许慕窝在林九宽厚的怀里怎么也睡不着，他翻来覆去地折腾了几下，随后被林九一只手按在了床上。

“怎么了？”

“你说他妈妈明天会来吗？我擅自把他的儿子火化了，她会不会不开心？我实在是不知道还能为商旭做点什么了，太可怜了……”

说来说去，一切还是因为商旭的死太让人能产生同情心，一个十六岁的孩子而已，要不是他的性格太坚毅勇敢，恐怕他也不会一个人跟徐一一出来，也不会被那样对待，更不会在最后被徐一一直接卖了出去。

许慕想着他最近所知道的有关于他的一切事宜，忍不住搂紧林九的腰，颤抖着。

“你还没有跟我说过，商旭和你之间，究竟都发生了什么？”

为了让许慕转移注意力，林九只好发问，而实际上他并没有这么重的好奇心，一切都是为了让许慕有心思早点睡觉而已。

“他是个厉鬼，收集至阴的灵魂来强大自己的力量，可后来他说他不想收集了，放了我救了你，让我去找他的身份，回来以后我就一直在追查有关他的事情，被你知道了，于是我们就一起开始查了，其实也没有发生过什么，甚至一开始我还很怕他……”

“我知道。”

林九想起他们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就能大概猜出许慕顶着多大的压力跟他在一起查案，追查，原来这其中不光有那样丧心病狂的杀人犯，还有这厉鬼这一层在里面啊。

“你知道吗，在遇见你之前，在你跟我说这些之前，我都不会相信，因为我是一个彻头彻尾地无神论者，但是遇见你之后，就算是没有见到，我也愿意相信你。

可能亲人的背叛带来的后果是没有办法弥补的，但是我想，既然他们这么多年都没有想过再要第二个孩子，既然商旭的母亲四十多年始终如一日地在照顾着商旭的父亲，恐怕，那心里就还是有一分割舍不掉的情分在吧，我相信明天早上商旭的母亲会来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准备好自己的精神面貌，用好一点的状态去见他母亲，知道吗？”

许慕抬起头来，看着林九的脸，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然后低头靠在他的怀里。

尽管林九的话一直让他安心，但是他还是有些无法入睡。

他没有再辗转反侧，只是不断地回想林九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让他们两个意外地是，第二天早上许慕和林九两个人到殡仪馆的时候，门口已经站了一个人，那个人的身影很是熟悉，许慕激动地一把扯住林九的衣角，两个人的脚步一顿，差点儿互相撞上，而好久不见的商旭也重新出现在了两个人身旁，看着不远处自己的母亲，情绪有些低落。

“你还没去轮回吗？”

“我还不能去，再说……我也想再看看她。

这么久了，我早就忘了回家的路，四十多年从来没有办法看看他们，现在我只想好好看一看他们的脸。”

他们？

许慕注意到了商旭的用词，他走上前，这才发现，果然，她不是一个人来的，她身前还推了一张轮椅，轮椅上坐着情绪有些激动但已经完全瘫痪的商旭的父亲。

许慕和商旭的母亲对视一眼，伸出手来引着他们朝里面走去。

殡仪馆的仪藏堂里面放着商旭还没火化的骸骨，中间摆着一十分显眼的黑白照片，这是许慕从他们的档案中翻了好久找出来的一张商旭的照片，而商旭的母亲，只看了一眼就受不了了，连忙转过头去，捧着脸伤心地哭出了声。

许慕平生不会安慰人，只能站在一旁规规矩矩地看着两位老人伤心，而林九则干脆就避开了这样的场景，站在门外抽起了烟，他很快就发现商旭也在他身边。

“你不是要进去看看你的父母吗？”

“我看过了。

你说我的鬼魂虽然不会增长年龄了，但是我的心智却随着时间越来越年长了，我现在就在想，如果我当初没有不听他们的话执意要离开，现在会不会是另一副样子？”

这话好像戳中了林九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他捏着打火机的手顿了一下，不过也就是一下。

“谁知道呢……”

第一百九十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