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自负都是刻在骨子里的。

可是现在的裴忱，竟然露出了这样的一面。

为什么？因为南晚？

但南晚会一步步走到今天，不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吗？

充斥着消毒水的走廊里沉默寂静了很久，静得让人下意识放轻呼吸。

裴忱终于缓缓抬起头，而那原本深邃的双眸变得有些浑浊。

他失神地看着前方，声音沙哑低沉：“霍寻。”

“我在，少爷。”

霍寻微微颔首。

“你去……”

裴忱顿了顿，“她的后事，你来安排吧。”

霍寻怔住：“少爷，您不去见南晚最后一眼吗？”

裴忱垂眸摇头，嗓音带着不明显的苦涩：“她应该，不想见我。”

他亲自去给她送药，是希望她好好活着，就算过去的十几年都是蓄谋已久，未来总归是好的，他可以给她一切。

但是她说她什么都不要，不要自由，不要留下，不要名利，甚至……不要自己的生命。

南晚，大概恨透了他。

霍寻呼出一口气，应了声后转身离开。

裴忱又坐了片刻，才缓缓起身，极慢地踱步离开。

站在楼梯间里，他清楚地感受到来自地下一层独有的气味和han意，心脏猛地一疼。

南晚最怕冷，她躺在那冰冷的地方，会不会害怕？

裴忱忆起十五年前的那一天。

十二月，正是最冷的时候，冰天雪地里却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小女孩，而她身上的衣服一看就价值不菲。

裴忱让霍寻把人扶起来，刚看清小女孩的脸，他便皱起眉：“这不是闵家的女儿吗？”

霍寻说：“前几日，闵家声称走丢了一个女儿，但似乎并没有要寻找的意思。”

“原来是被抛弃的那个。”

裴忱冷笑。

闵家区别对待两个女儿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突然，还在昏迷的小女孩呢喃道：“妈妈……我疼……”

裴忱眼底闪了闪。

片刻，他作了决定：“既然这样，就捡回去吧。”

霍寻犹豫：“小少爷，这……”

“她可以成为我利用闵家的棋子。”

裴忱淡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