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自己那双被捧着的手：“陆子琛，我杀人了。”

替她按摩的大掌顿了顿，才继续动作。

沈安安接着道：“是你的人，你恨不恨我？”

“不过是个驻边王爷罢了，奴才怎么会为了他恨公主呢？”

陆子琛轻声回答。

沈安安垂眸：“可我不是身不由己，我就是想要报复你，这样你也不恨我？”

陆子琛心脏像被针刺了一下，尖锐的痛。

他没有回答，沈安安也没有再问。

一时无话，两人罕见的平和，偶有莲蓬的荌香随风飘来，萦绕在身边。

男人修长的手指带着薄茧，按压在细嫩的手背上，粗糙的痛感。

沈安安再次开口：“你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样的心情？”

陆子琛回答：“没什么感觉。”

他以前杀人不过活命，现在杀人为了大梁，小时候不懂事，长大却麻木了，根本体会不到杀人有什么感觉。

“可我有。”

沈安安的声音很轻，“我在想，你会不会难过。”

她陡然抽回了手，空洞的眸子钉在他的眼睛里。

“因为，只有看到你不开心，我才会觉得开心。”

第二十八章

沈安安眸子里是一片荒芜，看不出情绪与心思。

可是陆子琛就是能感受她的难过，她现在整个人都笼罩着一层黑色的雾，她在雾里挣扎。

但他同样在另一团雾里，他救不了她。

陆子琛神情不明：“要怎么做你才会停手呢？”

沈安安喉咙里带着刺，想要滋出最恶毒的话语，可是当她看到陆子琛像是下过雨的瞳眸时，那股忿然又哑然消弭。

良久，她才说：“大概你死我亡吧。”

说完，沈安安便抬脚离开了皇宫。

陆子琛看着她的背影，双手颓然的垂在身侧。

马车晃晃悠悠的停在了公主府门口，沈安安仓皇的下了车。

还未走进府内，她身体毫无征兆的一歪，骤然晕倒在了门口。

沈安安做了一个梦。

为什么她能清楚的知道这是梦，因为坐在她眼前的人是她的母妃。

其实沈安安已经不记得她长什么样了，眼前的人容貌荌秀，眼睛的轮廓和她一样，是杏子般的圆润，发髻盘在脑后，看上去贤淑温婉。

二人没有说话，沈安安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眼泪止不住的流，像是要将心底里的不甘和委屈统统哭尽，可是怎么也流不尽。

沈安安病了，这一病就是整整大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