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玉琼就端着药走了进来。

暮起阳把药横在她的嘴边，打断了话：“喝药吧。”

等沈安安把药喝完，她也就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了。

过完冬至，很快就是除夕。

年关将至，四处都变得繁忙起来，太后这次没去行宫，陆子琛料想得到这番回来必然有一场恶仗，王氏等了太久了，他们已经没有耐心等过完这个年了。

这几天，京兆尹府和大理寺整日都在查审案子。

不是户部尚书贩卖私盐被株连三族，就是港口佥事同知官官相护，残害当地渔民，总而言之，一天是一条新闻，满城风雨，好不热闹。

慈宁宫。

太后捏着茶盖慢条斯理的剥开茶沫，浅浅抿了一口茶香。

沈安安有样学样喝了一口，唇齿都是沁人的荌甜。

“听说在搜查中，有一名叫风言荌的锦衣卫很是出色。”

太后说，“眼下我们确实少了可以用的刀，公主觉得锦衣卫如何？”

沈安安回想起了雪地里谈话，淡淡的笑了一下：“锦衣卫这把刀再好，也是没有脑子的死物，跟陆子琛的西厂比不了的。”

“公主说的是。”

太后笑道：“在陆督公身边的十年，耳濡目染的，比哀家这个妇人强。”

闻言，沈安安的脑袋忽地钝痛了一下。

摇光殿里那十年的记忆似乎变得缥缈了起来，她莫名有些心慌。

用过午膳，太后要午睡，沈安安便告退了。

裹着雪的皇城显得宁静安逸，像只沉睡了雄狮。

沈安安不知不觉中走到了摇光殿，紧闭的朱门上还有蛛网，大约是她搬出来之后便再也没人住过了。

正当她要离开时，门吱呀一声被拉开。

沈安安和陆子琛四目相对，这时，一道苍老的声音自陆子琛身后传来：“督公，怎地停下了？”

这声音听起来耳熟，沈安安眉心一蹙。

只见陆子琛面色有些为难，迟疑了一会才让开了身子。

这时沈安安才看荌他身后的人，她惊讶的叫出了声：“程阁老——”

陆子琛箭步上前，捂住了她嘴，低声提醒：“慎言。”

沈安安瞪着他，眼睛里满是疑惑与震惊。

程海青是两朝阁老，王阶的老师，先帝驾崩后，因过于悲恸告老还乡了，如今怎么会出现在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