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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离开。
待那道紫金声音消失在宫道尽头后,她都不曾直起身子来。
忽地,肩头便一暖,陆子琛的声音落下:“刚从慈宁宫出来?”
沈安安的目光没离开地面,整张脸都是没有生气的冷淡,也不说话,只是静默的看着石砖上的纹路,每道深壑都是时光的沉淀。
天又开始下雪了。
蓦地,空中传来一阵洪重的陆声,余音连绵在空中经久不散。
天子大丧,举国悲恸,各地寺陆齐鸣三万下。
这时,一个太监仓皇的赶来,躬着身子汇报道:“禀督公,宁昭仪听闻陛下薨逝,情难自已,在宫里自缢了!”
沈安安愣了瞬,她对宁昭仪有点印象。
记忆里只是在御花园同太后闲逛的时候,偶然见过几面,是个温婉贤淑的女子。
进宫大抵有三四年了,可是沈贤鲜少见她。
可是就是在这样名不经传的人,却对沈贤一往情深;可和他同床共枕,他最为宠爱的妃子,却是害他生殒的凶手。
沈安安感受着胸口闷窒,浑身冰凉。
一时悲痛难抑,竟是眼前陡然一黑,晕了过去。
室内炉子燃得旺,炉子上温着一壶水,水正咕噜的从壶嘴处滚出。
沈安安缓缓的睁开眼,看着床顶的帐子,知晓自己被送回了公主府。
玉琼端着药碗走近,见她醒来,表情又惊又喜:“公主,感觉可还好?”
沈安安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是刀割的疼,动一下就是冷汗涔生。
“暮起阳呢?”
出口的声音嘶哑难听。
玉琼吓了一跳,连忙道:“他在药房,我去叫他!”
说完,便要风风火火的出去,沈安安心念微微一动,道:“别喊他,你帮本宫去外随意找个大夫就好。”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别让暮起阳知道了。”
玉琼顿在门口,面上不解,但仍依言出府了。
另一边,灵堂内。
群臣、嫔妃及宫人皆都换上了丧服,跪在大殿内哭丧。
陆子琛披着麻布,头上的纱帽也取了下来,一头青丝垂在身后,由一根麻绳系成一条发髻。
他听完宣召后,便穿过了屏风,进入了内殿。
太后跪在蒲团之上,掌心拢着一串佛珠,只略施了淡妆,此刻的她看上去倒像个慈爱虔诚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