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的步子，颤抖着手去探她的鼻息，又伸手探向了她的脉搏。

沉寂如水。

裴遇呆愣在了原地，久久没有动作。

直到盖上了棺盖，棺材被埋进了土里，新坟立上了墓碑。

空中出现了闪电，印得墓碑上的字格外清晰——顾家嫡女，顾宛宁之墓。

顾卿煜走到他的身旁：“小妹说，她已经签下了和离书，也希望你能还她自由。”

裴遇有些僵硬地转过头：“为什么？明明她早上还好……”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顾宛宁咳血的身影出现在了脑海里。

向来镇定自若的裴遇彻底慌了神。

顾卿煜闻言，再也压抑不住怒意，他猛地抓住了裴遇的衣领：“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

你身为宁儿的夫君，自己的妻子病了这么久都不知道，还有脸来问我？！”

裴遇任由他抓着没有反抗，他还是有些不肯相信，顾宛宁真的死了。

“我当初就不该让她嫁给你！”

顾卿煜扬起了拳头，想打下去，却又顿住。

他知道自家小妹对他的情谊，只能收了手。

愤怒，压抑，悔恨……纷杂的情绪扑面而来。

冰冷的土里埋着的是顾卿煜一手带大的妹妹，他在这里一刻也待不下去，他尽量平复下了心情：“裴遇，你签下和离书，明日我派人来你府上取。”

话落，顾卿煜便快速离开了这里。

再不走，他不确定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虽然他知道，顾宛宁的死并不全是裴遇的错。

顾家的人都走了，只有红罗还在。

裴遇沙哑着声音开口问：“夫人她……可有留下什么话？”

红罗的眼睛已经哭肿，她说：“夫……小姐说，她成全大人跟宋小姐，愿大人往后平步青云，一生顺遂。”

说完，红罗向他行了一个礼后，也离开了。

到最后，只剩下了裴遇一人。

他静静地看着顾宛宁的墓碑，耳畔响起了她的话语。

“我快要死了。”

“如果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的？

想起来了，他只觉得她是在胡说，殊不知她是在与自己做最后的道别。

裴遇一时说不出自己是怎样的心情，只觉得心凉到了谷底。

心像是被挖空了一块，抽疼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