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告诉自己要冷静，可镜子里的他双眼通红，仿佛一个精神病人。

他整个人有些脱力地撑在洗手台上，任由脸上的水低落，紧接着，他将手握成拳头，重重地砸向洗面台，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响声。

陆璨就以这样的状态出现在了陆德俞的面前，陆德俞不知道他怎么了，赶忙询问。

陆璨紧握的拳头一直没有松开，哪怕关节处已经在渗血，他的声音异常冰冷，“俞叔，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你在出车祸后，对我的态度变得那么奇怪，有时候比亲生父亲还要好，有的时候又差得跟仇人似的……现在我明白了。”

陆德俞诧异地张了张嘴，他想解释这一切，可最后只能艰涩地问了一句，“你……都知道了？”

“你一直处在愧疚与痛苦中，我妈妈的死……和你有关，对吧？”

陆璨面无表情反问。

陆德俞一开始是愣住的，但很快又拼命摇头，“不是的，这件事……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请问您是如何看待我这些年以来的忍让的？是不是觉得我特别蠢货？”

陆璨的脸上出现一抹嘲讽的笑。

“阿璨，出车祸后，我确实自暴自弃了，也不想拖累你，所以才想方设法让你离开，并不是……并不是因为你妈妈的死……”

“那后来你的心态怎么又突然变好了？”

陆璨出声打断。

陆德俞感觉心脏处又传来阵阵疼痛，但他不敢表现得太明显，“阿璨，我一直把你当亲生儿子看，赶你走是不得已的，我也会难受，我也会舍不得啊！”

“我不想听这些，我只想知道我妈妈的死只和你有关，还是陆嫣也有掺和一脚？”

陆璨又冷冰冰开口。

陆德俞有些迟疑地摇了摇头，但陆璨根本不信，陆德俞能力排众难娶了他妈妈，这份感情自然不是虚假的，可当年他妈妈确实是意外过敏致死，一个知道自己过敏史的人，怎么会轻易吃那类东西？

“陆璨！”

门口传来了程冉的声音。

陆德俞和陆璨同时转头看向程冉，程冉努力平复呼吸，好一会儿，她才走进来。

“陆璨，你现在很不冷静，这些事稍后再谈行吗？”

程冉注意到陆璨的手受了伤。

陆璨冷笑了几声，反问道：“程冉，你要是突然知道你妈是被家里人害死的，你能冷静？”

一般人都冷静不了，可这一切发生的太巧合了，她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还有……你想替他隐瞒什么？”

陆璨开始咄咄逼人。

程冉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有些不明所以，“什么？我没有想替他隐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