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好像是又有了力气，不断的说着:“我活够了……真的活够了……”

她不只是活够了，而是活的太累了。

如果知道她的人生会如此惨淡，她宁愿慕母那一下彻底的了断了自己，这样也就不会再有之后的种种。

慕时年紧紧握着易瑶冰凉的手，声音沙哑而低沉:“是我不好。”

事已至此，他除了道歉再说不出任何话。

此刻他如果表明他对易瑶的感情，恐怕在易瑶看来只是觉得可笑，亦或者她会认为他只是在安慰可怜她。

易瑶重重的舒出一口气，合上眼不再说话。

从前她巴不得慕时年能跟她多说两句话，她卑微到只要他对她笑一下，她就觉得做什么都可以。

而现在，她心中除了抗拒便是感叹。

若是一句对不起就能抚平心中的伤害，世界上也就不会有死心二字了。

她对慕时年，再没了期待。

“易瑶……”

慕时年紧握着她的手缓缓松开，看着她不愿多说什么的模样心如刀绞。

整整一夜，慕时年都站在病房门口，直到次日一早何思辰来查房，他还像个木桩一样站在门口。

“你……站了一夜？”

何思辰看着慕时年下眼睑的乌青，还有下巴的青渣，直说:“你没病吧？你不知道你有胃病啊？”

慕时年抬起满是血丝的双目，嘴角弯着一起嘲讽的弧度:“思辰，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

何思辰闻言，顿觉慕时年情绪不对，现在更加的奇怪了。

“你在说什么？”

“你说得对，我欠她的，而且欠她太多了，多到我拿命都还不清了。”

慕时年苦笑着，再无往日的干练和气势。

因为欠易瑶的，他连带着连同他对易瑶的感情都觉得卑微，他还有什么资格去告诉易瑶他喜欢她。

不管在谁的记忆力，慕时年给易瑶最多的只有伤害。

何思辰看他的表情，半信半疑的问了句:“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慕时年听了这话，一把抓住何思辰的肩膀:“你这话什么意思？还是说你又瞒了我什么事？”

“我……”

何思辰吞吞吐吐着，好半天才说:“你妈拿了易瑶的钱的事儿，我在十三年前就知道了，那时我去你家，无意间听见他们说话……”

“你！”

慕时年瞪着他，怒极反笑的将他推了一把，“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

你居然也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