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

“你干脆杀了我吧！”

明漓白了脸道。

要她爱上他，简直是痴人说梦。

即便她失去所有记忆，即便她成了个木头，即便她精神错乱，她也绝不可能爱上他一点点。

明漓再不愿看那张令她反胃的脸，侧过头便闭上了眼睛。

看着她似无欲无求的神色，佐弈扬起唇角，极尽温柔地轻抚着她的脸：“杀你，朕还舍不得。

这忘情术，能令你忘掉以往的一切，包括那个令人可憎的顾沐。”

提及顾沐，他咬牙切齿间，神色已然变得扭曲。

明漓听了，很想呛他一句，即便她失去了关于顾沐的所有记忆，他的存在也永远会镌刻在她心底，那并非是他用几根银针就能抹掉的。

但她知道，她不能这样说。

面对一个精神已然失控了的疯子，她目前最重要的是如何自保，她必须想办法尽快离开这间石室。

先不论佐弈说的忘情术是否真的能使人失去记忆和五感，单说那一根根银针要插满了头顶，一日要受三次这种苦，还得至少持续一个月，她光是这么想想就觉得可怕。

然而仅仅思虑了片刻，她又感到脑海晕晕沉沉的，以致于后来佐弈又在她耳边絮絮叨叨地说了些什么，她已然听不见了。

慈宁宫内。

“连陛下如今去了哪都不清楚？你们这些成日里跟在他身边的人，究竟是干什么吃了？”

承和望着那底下跪了一地的人，怒骂了一通后，又朝跪在前头的东源道，“东源，你说，最后在哪里见到的陛下？”

听到承和问，东源方惴惴不安地上前细说了昨日他所见到的一切。

也不知姝妃当时在菩林寺究竟发了什么疯，竟惹得陛下用药将她迷晕，当即抱着她下了山，独自驾着马车不知去了哪。

他原也想跟上，奈何陛下一声厉喝，令所有人皆不许跟随，他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他下了山，驾着车马离开。

半晌，听他道完，承和大约也猜出了七八分，只连连冷笑：“哀家早就说了，那女子性子野，难以驯服，她本就不该进宫，可皇帝倒好，非得和哀家唱反调。”

说及此，她瞧了眼底下一众人，心里只觉烦闷，便挥挥手，一面令他们出去，一面吩咐东源：“罢了，这苦是皇帝自个儿找的，且让他受着。

若明日早朝前还不见皇帝，再来回哀家。”

“是。”

东源忙不迭出了慈宁宫，驾马往云城军军营去。

明漓再清醒的时候，已不知外头过了多久，她左右瞧了瞧，见整个石室只剩了她一人。

动了动身子，一股酸痛猛然袭上心头，明漓惟有一面捶肩，一面下了石床。

她赤着脚，走近两旁的木施，低着头又仔细看了看挂在上面的银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