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个月。

这一日一早起身，佐弈陪她用完早膳后便回了承泰殿处理政事。

明漓听着他的脚步声越走越远，直到再也听不见，便朝身旁的嬷嬷淡淡地道：“今日的安胎药，我还没喝，你去端来吧！”

“是。”

嬷嬷应声，走了出去，片刻后端来了安胎药，明漓似往常一般，一口喝完，又含了片酸梅后，方面色平静地道：“今日早膳用得有点多，我想出去走走，你准备一下吧！”

嬷嬷闻言，忙命人去告知佐弈，征得他的允许后，又令人去偏殿取来她常日里穿的红色斗篷。

这半年以来，佐弈对她的管制看似放松，实则她身边每时每刻都必然有人盯着。

她却在心底嗤笑他这种行为不过是多此一举，可唯一好的便是他怕她在孕中会心情郁闷，导致对胎儿不利，所以也不曾限制她的出行。

整个皇宫，她想去哪，便能去哪。

嬷嬷取过斗篷给她披上，又系好，氷方道：“娘娘今日出门，用轿子吧！

雪天路滑，不好走。”

“先不必，”

明漓淡淡地否掉了她这话，转而又道，“你若担心，便令人抬了轿在后头跟着吧！”

“是。”

嬷嬷应了，便连忙命人下去准备，然她却忍不住皱了眉。

她说不出是哪里不对，伺候这位主子这么久，她表面上看似对怀着的这个孩子充满了期待，但她也曾为过人母，如何不知为人母时，那欢喜究竟是怎样的。

可每每陛下问来，她如实回了之后，却又不觉得是哪里不对。

要说她心情不佳，那也不是；可要说她心情极好，却又说不上。

只能说，她看得出，这位主子的性子是淡淡的，对任何事都似提不起精神一般。

一路从曦乐阁穿过萱羽宫，她见到了看守宫殿的紫莺和李妈。

自她离开的这两年，紫莺和李妈得了佐弈的命令，便一直待在萱羽宫里守着里头的一切，便是在今日去看，里头的一草一木，还如同她离开时一般。

原见她回来，佐弈本打算令她两人再过来服侍，可明漓拒绝了。

她说，不愿再与从前的人和事有过多的牵扯。

过了萱羽宫，她一路走，又瞧见了碧云楼，往昔的一幕幕再次浮现在眼前。

明漓压住了涌上眸里的泪。

物是人非这词，用来形容当下是再恰当不过了。

如今的她，早已是孤家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