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之上，一寸一寸腐蚀着这具躯体。

分明已经身首两地，偏偏意识还是如此的清醒。

没有什么比死亡前夕的感觉更加折磨人心。

时间被放缓了不知多少倍，短暂的痛苦也被无限延长。

侯齐看着红莲用最美的面容露出最残忍的笑，恨不得此刻就失去意识堕入地狱。

但红莲不允许。

她还未曾拿到自己想要的情报。

“给你最后的机会，告诉我你是谁。”

方婉凝微眯双目，伸手抚摸上正在缓缓坠落的那颗头颅，声音仿佛是最难解的蛊毒。

让他死，让他去死。

侯齐内心几欲崩溃，再不想在这痛苦的深渊多徘徊任何一息时间。

红莲已经知道了吧？所有的一切她都已经知道了！

那么自己就算是在这里说出些什么，无论说出些什么都无所谓。

大人，对不起，他本无背叛之意！

“我、我说……”

缓慢滞涩的话语从侯齐的口中说出，红莲附耳近听，微微垂眸，拿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

“说得很好，你是个乖孩子。”

红莲说着夸奖的话语，声音却压得极低，毫无夸奖之意。

“啪。”

轻轻一个响指，时间的迟缓被解除，侯齐早已与身体分离的头颅这才终于落地。

鲜血四溅，血污染红了方婉凝半边面容。

她面无表情看着眼前这一幕，直至侯齐的头颅滚落到脚边也未曾伸手擦拭脸上的污血。

漫天遍地的红莲忽然凋零，仿佛在为什么举行一场盛大的哀悼。

头颅滚落到脚边，静静停留了半响，而后化作白光四散消失。

再看之时，本该身首分离的仇千寻的身体，竟然留下了完整的尸身。

红莲刚才的攻击直接作用于侯齐的灵魂，身首分离不过只是泡沫幻影。

寄宿在这具躯体里的外来灵魂被红莲无情捏得粉碎，仇千寻的身体却被完整保存了下来。

“奖励‘好孩子’多活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