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陆宇豪终于淡淡开口。

“她死了。”

很轻的三个字。

但落在江染眠的耳朵里，却犹如千斤重。

她难以置信地看向陆宇豪，嗓音明显带上了怒意：“这一点也不好笑，陆宇豪。”

陆宇豪握住了拳头，骨节被攥得泛白。

若是可以，他如何不希望这只是上天跟他开的一个玩笑？

他将一直握在手中的瓷瓶递给了江染眠：“是乌头……皇上不久前刚将她的尸身带回皇宫，遗诏想来很快便会昭告天下。”

江染眠紧紧盯着瓷瓶，惊恐颤栗的声音喃喃响起：“怎么会……”

她猛然抬眸望向陆宇豪：“你昨夜忽然派人去府里找我，又让我陪着慕安，可你分明一直跟着她，为何不亲自上前？”

“宇豪，昨夜到底发生了何事？！”

陆宇豪的思绪一瞬被扯回昨夜——

书房。

“他既不愿安稳坐这皇位，便换个人！”

陆宇豪神情淡然，但语气中透露着的威慑力半分不减。

侍卫裴深犹豫地看向他：“王爷，那……长公主呢？”

闻言，陆宇豪眸色一深，却久久没有说话。

若是将林明慎拉下皇位，那身为长公主的林慕安要如何呢？

沉默了半晌，正在陆宇豪想要开口的时候，却听见外面响起极轻的一声。

他顿时敛起眉，对裴深使了个眼色。

裴深颔首，手握在刀柄上猛地就推开了门。

然而，他神色一怔，随即就退回了屋中：“王爷，是……长公主！”

陆宇豪当即便起身踏出了书房，只见那茫茫夜色中匆忙离开的身影果然单薄。

刚才他说的话，她都听见了吗？

他心里无端发慌，几乎是下意识就追了上去。

从王府离开的一路上，陆宇豪始终跟在林慕安的身后，但她失神走着，并没发现他。

眼见夜空中飘起雪花，他让裴深去将江染眠找来。

裴深不解地问：“王爷，您为何不上前？”

陆宇豪黑如深谭的眸子里有一丝波动，脸上却毫无表情：“她是长公主，我是朝臣，我和她的关系……只能到此为止。”

静默须臾，他忽地又道：“裴深，那些计策……暂且都先搁下吧。”

“为何？”

陆宇豪深深凝望着林慕安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