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句话却让两人心中的苦涩不断漫延。

顾荆血丝遍布的双眼溢出点点自责：“温慕窈，是我对不起你……”

他喉结滚动着，像是吞下了什么难忍的情绪，又像是咽下了没有说出口的话。

温慕窈心阵阵疼着，久久没有答话。

而这像是巨石压在顾荆心上，让他猛然发现比起她的痛斥和眼泪，她的沉默更让他无措。

突然，温慕窈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片压抑的沉寂。

她一看，是老年医院护工的电话，忙按下了接听键。

可她还没说话，护工带着哭腔的声音就从里面传了出来。

“温慕窈，你快来医院啊！

你爸出事了！”

温慕窈心一窒：“我爸怎么了？”

谁知道护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句话都说不清楚。

温慕窈急忙挂了电话，抽掉针头下了床。

顾荆拿起她的包：“我送你去。”

这一次温慕窈没有再拒绝，此刻她本就疲惫不堪的心被护工的一句话揪地紧紧的。

老年医院。

温慕窈和顾荆赶到医院后，护工焦急地在抢救室外踱步。

“我爸到底出什么事了？”

温慕窈扯住护工的手，眼中泛着泪花。

护工磕磕巴巴地解释道：“刚才我……我推着他去院子里晒太阳，然后我去帮他拿药，可还没进屋就听见有人喊救人，我跑出去一看，你爸他身上压着块钢板……”

听完这话，温慕窈腿一软，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顾荆立刻扶住她，看向护工：“怎么会这样？”

护工红了眼：“是为了救一个小女孩……”

话音刚落，抢救室的门开了，温慕窈仓惶地跑过去：“医生，我爸没事吧？”

医生却没有直接回应，而是目露难色：“家属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吧。”

一句话像是把温慕窈打入了又一个地狱深渊，她僵在原地，大脑几乎是一片空白。

“温慕窈……”

顾荆看着她如遭雷击的模样，心不觉也疼了起来。

眼泪如浪潮袭来，温慕窈红着眼，身体也开始颤抖。

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对她，她到底哪里错了要这么惩罚她。

顾荆将温慕窈轻轻揽进怀里，沉默不语。

熟悉而温暖的依靠像是让她找到了宣泄的地方，温慕窈失声痛哭起来。

她紧攥着顾荆的衣服，手背上的青筋因为用力而凸起。

“我该……我该怎么办……”

重症监护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