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已到了长椅近前。

手拿试卷的顾楚析率先坐在了一侧，把另一边的位置，给夏怡心留了出来。

夏怡心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上去，但只坐在了最边上，中间空出来了很宽的距离。

顾楚析捏着试卷的修长手指紧了紧，轻浅笑了笑，说道：“离我这么远，你确定能看到上面的字吗？”

夏怡心说道：“应该可以的，我不近视。”

顾楚析没再接话，从自己的书包里掏了一本书出来，之后又取出了文具盒，拿了一支黑色中性笔。

文具盒里的笔很多，但中性笔却只有两支，余下的全是钢笔。

想来，应该是他比较喜欢用钢笔写字。

顾楚析将书本垫在了试卷下方，双腿交叠，又把书本担在了大腿上，泛着冷白的指尖捏着笔，认真的书写着解题过程。

他们是面朝夕阳而坐。

橘色的光线将两人包裹其中，顾楚析那如墨的短发上，泛起了一层浅金的光泽。

斜碎的刘海垂下，遮住了一侧的眼睛。

从夏怡心的角度去看，只能看到他线条趋近完美的侧颜，就像是只存在于漫画书本里的带了些许清冷的美少年。

“为什么最近总躲着我？”

顾楚析忽然问了一句。

但是，书写解题过程的手，却是没有任何的停顿。

夏怡心先是羡慕了一下这些学霸异于常人的聪明大脑，随后笑了笑，说道：“没有。”

顾楚析手下的笔尖一滞，扭过头望了夏怡心一眼。

夏怡心遂心虚的又补充道，“要高考了，我还有很多题都不会做，一直都在忙着复习功课。”

顾楚析道：“刚好我全都会做，你可以随时过来问我。”

夏怡心：……

思忖了片刻之后，夏怡心决定挑明。

她说道：“孟梓里那个大嘴巴，已经把那天周五发生的事情传播给每一个同学了。

“学校里像我这样的敢做出这么无耻事情的人，没有几个，我若再不保持好跟你的距离，只会让他们越来越八卦。”

顾楚析停下了手中的笔。

如墨的黑眸凝视着夏怡心，嗓音轻浅：“那天，我也向常曦儿表白了。”

言下之意——

要是向喜欢的人表白是一件无耻的事情，那无耻的就不只是你一个人了。

他本意是想安慰夏怡心。

夏怡心笑了下，说道：“不一样的，你是男生，我是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