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云生遂道：“圣子，是为绝地服务的。

绝地，又是为这天下苍生服务的。

只有到干系天下存亡的时候，大林寺才会倾力培养一位圣子!五大派皆是如此!”

天下存亡？

安自在将之理解为《三国演义》开篇的那句话——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这是不是意味着，已经到了改朝换代的时候了？

然而，安自在并不喜欢这种宏大叙事。

“铁大人，你这种归因法，就是把天下兴亡，系于一介弱女子之身，仿佛牺牲一人便可救天下，这样公平吗？”

作为大理寺正卿，铁云生追求的便是公平、公正、公道。

然而，这玩意如果是天然存在的，就不用去追求了。

也就是说，世界的本质，本来就是不公平、不公正、不公道!如此才需要刻意追求。

有时，为了大局为重，就是得容忍局部的不公平、不公正、不公道。

所以，铁云生只说一句：“安公子，请你以大局为重!”

安自在却问：“谁的大局？”

“自然是天下人的大局!”

安自在却摇头道：“我很好奇，铁大人眼中的大局，是站在哪个角度看的。

是大林寺，还是朝廷？”

“我只能说，介于两者之间。

如果安公子你，是绝地出来的，那你应该和我有一样的看法!”

安自在却反驳道：“那你有没有想过，绝地也许并不需要，这种牺牲一个弱女子的大局，纯粹就是大林寺媚上欺下的行

为。”

铁云生明显一愣。

安自在又说：“你也说了，五大派都在培养类似圣子的存在。

然而，为何他们却不需要鼎炉？”

铁云生只道：“各派法门不同，佛法讲的是舍身喂虎，以修正果。”

“呵呵，你可以舍身，可以入地狱，但不能强求别人舍身，强求别人入地狱!前者是圣，后者是婊!我想，铁大人应该不想那位圣子，变成婊子吧？”

铁云生顿时就傻眼了，他是万万没想到，安自在言辞如此犀利，自己被反将一军，还将得死死的。

沉默片刻，铁云生才道：“既然安公子不想聊大局，那就说回案件本身!如此重大命案，一味逃避可不是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