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川志没有像往日一样机械的走进大楼。

他停在门口，借助玻璃幕墙反射出的样貌，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调整表情，让自己一路上无法停止微笑的脸恢复往日的呆板。

“藤川科长，早上好……”

“藤川科长今天心情不错？看着容光焕发啊……”

他装作木然的样子向打招呼的同事们点点头，然后径直上楼，穿过又一波惊奇的夸赞问好中，走到悬挂着“部长”

铭牌的办公室门口。

稍微停顿后，敲响了门。

“谁啊？这么早就找我，进！”

办公室门打开又闭合。

本已走过去的职员有些奇怪的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部长办公室。

旁边的同伴好奇：“怎么了？”

“没什么。”

她摇摇头，有些迟疑：“藤川科长，今天看起来有些不一样了。

虽然说不上来，但那双眼睛……”

藤川志木然的从公文包中掏出一大摞文件，“嘭！”

一下子堆在部长面前：“部长，这是需要签字的……”

“啊呀藤川，我们部门有你真是幸运啊，昨天又拿文件回去加班了？”

部长放下手中的报纸，默默将还没吃完的便当向着自己的方向拖了拖，生怕文件溅起的灰尘落进自己的早饭里。

“额，签字是吗？”

部长爽快的从抽屉里掏出印鉴给他，还附带了一大包食物：“还像之前那样，你替我签字盖章就好。

这是我家夫人新做的小菜，你拿回去尝尝！

文件的事就辛苦你了。”

“哦。”

藤川志慢吞吞的将文件又都装回去，拎着东西转身离开。

部长的声音被慢慢合上的门扉隔绝：“呀，有藤川在可太好了哈哈哈……”

藤川志嘴角勾了勾，显出一抹蔑视。

后勤部长讨厌麻烦，喜欢看歌剧。

档案科长喜欢被尊敬。

网络安全部长只要理由的逻辑没问题就会通过。

协调中心主管可以用钱收买。

武装部队是一群只听命令不会思考的废物……

那日，当武曌问他想怎么做时，他将所有需要涉及的人员一一列出，对他们的弱点和攻克点如数家珍。

坐在武曌面前的藤川志，才终于扒开自己穿了几十年的平庸皮囊，让那个热血未凉的少年重现天日：“我待在这里，如同待在泥沼，每日唯一的乐趣，只有沉默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