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昱整个晚上都心神不宁，如果不是经纪人在旁边看着。

他早就过去找秦不惑了，然而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楚哥就像一只警觉的黑豹盘踞在秦不惑身边，让旁人难以接近。

整场宴会，楼昱基本上没干别的，一双眼睛恨不得长在秦不惑身上，好不容易找到机会一转眼却不见人。

楼昱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他迅速放下酒杯开始找人，这里形形色色，什么样的人都有，秦不惑喝了不少，万一遇到什么荤素不忌的主吃了亏可不是闹着玩的。

楼昱眼尖的发现费司原不知何时也消失了，他脸色冰冷阴沉，心里更加焦急。

得赶紧找到秦不惑才行。

一楼找遍了，没找到人，楼昱打算去二楼碰碰运气，没想到，他刚踏上楼梯转角，隐隐约约听到些说话的声音，一个低沉含笑，有股纵容的味道，另一个却软绵无力。

他拐过楼梯转角，就看见费司原搀扶着秦不惑慢慢往下走，说是搀扶，然而，秦不惑整个人几乎都陷在费司原怀里，露出醉醺醺泛着酡红的小半张脸，意识不太清明。

对面的费司原也看到了突然出现的楼昱，脸上闪过不悦，扳起脸色：“你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紧回家去。”

楼昱能感觉到他表哥压抑着的不愉，他平时很怕这个表哥，从来不敢跟他正面顶撞，但是，他急于清场的意图挑起了楼昱心中的不满，于是，他站直身体，没有任何退让的意思，对着费司原说：“表哥，你又在这做什么？”

神色中没有半点退让的意思。

费司原讶异挑眉，很意外，印象里这个表弟几乎把他当成偶像来崇拜，从来没有、也不敢忤逆他的意思，这是第一次正面顶撞他。

人总是在不经意时悄悄长大了。

费司原开始重新打量楼昱，他一直把对方当成小孩子的表弟，楼昱眼里的傲慢不知何时换成了寸步不让的坚定，费司原真正意识到，现在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他的小表弟，而是一个男人，为了争夺心爱之物的男人。

有点儿意思。

费司原勾起唇角，笑了，指尖勾起秦不惑的下巴，秦不惑醉得跟只醉猫一样，乖顺得予取予夺。

费司原笃定道：“你喜欢他。”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楼昱的脸轰的一下涨红了，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不、不是。”

“不是什么？”

费司原就像一只捉弄折磨猎物的黑猫，带着一种残忍的傲慢。

到底是个孩子，爪牙还没有长成，就算有了心爱之物，也没能力得到手护在身边。

费司原觉得索然无味，楼昱显然还不够格称得上对手，他搀扶着秦不惑继续往下，走过楼昱的身边时，拍拍他的肩膀，带着上位者的傲慢：“表弟，你还小，下次如果再遇到喜欢的，希望你能更加成熟点。”

楼昱脸色苍白，似乎被打击到了，眉目间涌上不甘心的挫败感。

“等一下！

不管我够不够格，人，你要留下。”

就在费司原快要走过楼昱身边时，楼昱豁然开口。

费司原顿住脚步，对他的不依不饶有些腻烦：“凭什么？”

“或许我不是他认定的那个，可我对自己说过要护好他。”

“如果你真这么喜欢他，等我腻了，由你接手也不是不行，现在，给我让开。”

虽然他不觉得自己会有腻了的一天，费司原没心思跟他纠缠，浑身气势压得楼昱喘不过气来。

能够跟秦不惑在一起的景象太过美好，美好到只要想一想就会浑身颤抖，楼昱看着秦不惑，眼睛里满是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着迷渴望，甜美的魔鬼在诱惑鼓动他再靠近一点，碰一碰，不做别的。

然而他很快坚定起来，他早知道秦不惑认定的人不是他，至少他能送他去那个人身边。

两人僵持不下，楼昱不肯让，费司原脸色冰冷：“小昱，让开，听话。”

语声低柔得令人毛骨悚然。

楼昱脸色一白，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脚下生了根似的不肯挪动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