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茂伟越说越流畅，只觉得憋在肚子里话一股脑全都倒了出来，十分痛快，舒爽他脑袋都开始有些眩晕，眼前人和景摇摇晃晃，出现了重影。

微醺感觉让他忍不住露出了微微笑意。

围观人被李茂伟这一番话给炸得呆立当场，他们没想到竟然是李茂伟把那个学生论文占为己有，而不是人家抄袭他！

他不但抢了人家论文，还倒打一耙，一副受害者模样，把人家逼上绝路，小孩都被逼跳楼了还不算完，他竟然还想人家直接去死！

想到刚刚李茂伟那副义愤填膺，一字字一句句都把自己放在被抄袭一方样子，周围人都恶心到不行。

这人也太能演了，看到学生被自己害跳楼摔断腿，还能毫不愧疚洋洋得意在这里嘲讽人家，真是畜生不如啊。

怎么会有这么厚颜无耻人啊，果然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吗？

“我真是，看错李茂伟了，没想到他骨子里竟然烂到这个地步。”

“呵呵，我刚还说学校处分都出来了，事情是板上钉钉，现在被啪啪打脸，李老师手眼通天啊，不知道花了多少钱买通院里替他瞒下事实真相呢。”

“太可怕了，要不是他发疯，有学校处分在，这小孩就要一辈子背着抄袭名头啊，这一辈子都毁了！

学校这次处理事情，是在有点过分。”

“唉，我真是……学校还从来没出过这种事，我也是太相信学校判断了，小伙子对不住啊，刚刚说话太过分。”

“对对，真是我这脸都没地方搁了，这个傻x浪费我感情，小伙子，你同学说对，没必要为这样畜生跳楼啊，不值得！”

刚刚谴责纪康成不少人都隐隐感觉到脸发烫，他们也没料到，现实里竟然会有这么戏剧事情发生，纷纷小声给纪康成道歉。

纪康成看到这些人对自己露出同情和善意目光，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做梦。

这段时间，他听到最多就是谴责和嘲讽，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个人品卑劣抄袭者，他同学、老师、朋友，甚至是在学院里迎面走来陌生人，看着他时脸上似乎都带着嘲讽和不屑。

他知道自己拿不出证据，他初稿不知道被谁删了个干净，连文件记录都彻底从电脑里消失，唐老师也尝试过帮他说话，但是“事实”

摆在众人眼前，他就是一个无下限抄袭者。

他不敢出门，不敢面对那些目光，也不敢见对自己抱着厚望老师。

他不知道，这个世界怎么一夜之间，变成了他不认识模样呢？

在众人鄙夷眼光中，纪康成精神恍惚，总觉得这个世界是假，他是被魔鬼拉进了一个幻境中。

这一切都是假，只要他回到现实世界，什么抄袭，什么辱骂都会消失，他还是魝大考古学系高材生，还是老师得意门生。

只有自己躲在廉价出租屋里时，他才稍微能从幻想中抽身，不得不面对残酷现实，恨到咬牙切齿却又无法可想。

纪康成已经习惯了被人用异样眼光看着，听人窃窃私语谈论着自己“光辉事迹”

，今天是第一次有人说他没有抄袭，他没有错，错是李茂伟这个畜生。

那句话在他耳边，简直像是天籁，哪怕这个人只是在安慰他，那也够了。

然后发生了他做梦都不敢想事，李茂伟竟然当着众人面自己说出了事情真相，耳边混混沌沌声音退去，传进耳中是众人带着歉意安慰，和他们对李茂伟鄙夷指责，纪康成只觉得眼前模糊一片世界又渐渐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