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岚只是向前凑了凑，她曾经在梦中都梦到过这样的情节，终于能摆脱齐穆舒终将令顾家灭亡的阴影，然后好以整暇的在那里，看着他失败的模样。

齐穆舒向后是拉开了些距离，不像往日那般有些无措的表现，如今的他只是抿了下唇道：“顾小姐还有其他事吗。”

“不是你唤我亲自来取你的……”

顾青岚这次才终于算正眼看了看那纸张。

“想来你我如今还算夫妻，叫顾小姐，实在生分了。”

即使顾青岚已是说着这些近乎于挑衅的话了，可齐穆舒眼中却并不像当日里在新房时候那般燃起了怒火或怎的，如今的他很平静，双眸之中金色的火焰好像已经熄灭了，只剩下了些许星火被漆黑的焦炭覆盖，发出噼啪的残响。

可顾青岚却并不觉得快乐，恰恰相反，她如今只觉着心中好像有种说不出的空洞，那种灰烬根本填不满她原本想要得到的东西，她想要收获的是对方的愤怒，是怨怼，是对于现状的不满，这样她才会有种终于驱散了心魔的实感。

可齐穆舒越是坦然，她却越觉得，她究竟……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是想要看见齐穆舒愤怒，就像那天在洞房之中，那时的她身上毒已然发作，神志迷蒙，唯一能做的只有压制住那种停不下的心悸，保证自己不在那时候倒下，对方一眼看穿了她的欺骗，不，他已经看穿了很多次了，可每一次

，他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至于其中理由……

顾青岚真的很想知道，真的，很想听他亲口说出来。

“想来，太子殿下也是可惜。”

顾青岚垂下眼睫，“殿下何故对太子殿下狠下杀手，虽并非一母同胞，可如今兄弟阋墙，也是教陛下痛心非常。”

“到底陛下还是念着父子之情，这才没有将殿下发落，殿下还是应当感恩才是。”

她说完这句话，是全然没放过齐穆舒任何一个表情，只见他的嘴角抽搐了下，但好像还是隐忍住了般，只是冷冷的轻哼了一声道：“感恩？”

“毕竟此事如果不是殿下，又是谁做的呢？”

顾青岚越发的过分起来，之后甚至又拿出了她招牌般的技巧，水雾已是在眸中聚集，轻轻已眨巴，便楚楚可怜，甚至含着几分怨怼般道：“殿下若只是要害太子殿下也就罢了，是连我这刚刚结发的妻子，也不放过。”

“我承认，我曾经少不更事，曾对殿下口出狂言，多少不敬，但如今既嫁与殿下，心中对殿下已是仰慕非常，殿下又何故要……！”

只是她那假模假式的怨妇之言尚且还未说完，她便收了声，因为她可以清楚的看见，齐穆舒的样态发生了明显的改变。

他的双目已是通红非常，并且握紧双拳，终是按捺不住，“够了！”

他呼和道。

“我知你突然接近我必是有原因。”

“原只觉是你因家中困局方才找上了

我。”

“若是如此也罢。”

他似很少一口气是说上这么多的话，且用着这般快的语速，一时令顾青岚都有些惊到，却仍是一眨眼把原本蕴含的泪水挤掉，面上收敛了神色回应道：“那如今你也应该知道。”

“我并非只是想的那般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