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被发现，诸葛清英开的车是络腮胡子搞来的换皮车，两人出了院子径直赶往异管局。

虽说是晚上，但一路要车辆少得可怜，连一个外出遛狗的人都没有

这让姜黎想起她第一次坐着王贵的车进城时，同样的夜晚，但一路上车水马龙，灯火通明，热闹得像白天。

短短几个月，整个府天市像换了一张面孔，萧条，静寂，宛如一座死城。

被这个城市的气氛传染，车里气压也十分低沉。

两人都穿着黑色的运动服，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看不到眼里的情绪。

姜黎心里一阵烦躁，不光是因为担心姜斗和阿森，还因为这该死的局面兜了一个三千年的大圈好像又回到的原点。

她和人族又站在了对立面，而诸葛清英仍旧是那块夹心饼干，左右为难。

更悲催的是，这次站在对面竟还是诸葛清英的亲爷爷，接下来肯定勉不了和他交战。

诸葛清英夹在中间，被挤压的程度，相比三千年前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姜黎虽然很喜欢诸葛清英的脸蛋和脾气，但远没有达到无他不可的程度。

三千年前，她放他离开，现在同样可以。

她皱着眉思索半晌后道：“要不你回去跟你爷爷好好道个歉，再解释一下你身上的魔气怎么来的，你毕竟是他亲孙子，他不会真的置你于死地。”

吱——

诸葛清英猛踩刹车，把车停在路边，怔怔地看着她：“你什么意思？”

姜黎理所当然道：“照目前的情况看，你爷爷对异族人恨之入骨，不把他们全部灭掉是不会罢休的，我虽然躲在人族的身体里，但终究还是异族人，英俊也是，他是不会放过我们的，以后见面勉不了喊打喊杀，你夹在中间只会越来越为难，还不如回到他身边。”

诸葛清英静静地听着，脸色越来越黑，快要与周围的夜色融为一体：“你是让我丢下你和英俊自己一个人回去，然后不管你们被抓还是被杀都与我无关？”

“毕竟你是人族，应该和你的族人站在一起。”

姜黎直视前方，避开他的视线，话到一半，她笑了笑说：“再说，我有那么容易被抓吗？你太小瞧我了。”

诸葛清英看她轻松自在的模样，心里的怒火越发汹涌，快要冲破天灵盖，她掰过姜黎的肩，强迫她和自己对视：“阿黎，你在心里我是什么？你把我当什么？”

姜黎没想到会突然发这么大的脾气，但还是认真思考他的问题。

她把他当什么？

不管三千年前还是现在，第一眼，她都被他的长相惊艳。

她喜欢他的脸蛋，喜欢他的身形，甚至那高傲冷漠的性子也觉得有趣。

她喜欢和他在一起，赏心悦目，舒服自然。

但真要说把他当什么？

姜黎脑子一时卡壳，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最后在诸葛清英急切的注视下，吞吐道：“你是英俊的爸爸。”

诸葛清英眉心逐渐凝成一团，眼里掩饰不住的失望和落寞：“只是英俊的爸爸，没有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