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做没听到秦巍的声音，嘉宁很快调整好状态，让自己的脸色恢复自然，跟着段明明在秦婆子身后帮忙，只是总感觉气氛有点奇怪。

秦家三个人动作麻利，相比之下嘉宁两个人就有点磨蹭了，不过总比没有强，虽然帮的不多，好歹在天黑之前把前后院加上外面的菜都收好了。

只是收完还需要下地窖，这里两人就帮不上了，地窖口不大，一个人下去另一个在上面往下递东西就行，人多了也没用。

看自己帮不上忙，嘉宁跟秦婆子说了声先回去，回到家以后瘫在床上不动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有一种秦巍什么都知道的感觉。

很久以后，嘉宁才知道那不是错觉，只是当时她没有在意。

……

下雨这件事一开始没多少人相信，就算是个别几个相信的，也是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直到下午阴天，大家才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

秦婆子把家里菜收好往隔壁两人那送了半筐菜，送完马上回去忙自己的，村里其他人也忙的不行，街上一个人都没有。

村里人为什么这么害怕下雨，原因出在地势上，他们村三面环山，有好有坏，好处就是不缺吃的，就算是青黄不接的时候也能弄到吃的，坏处就是怕下雨。

杏花村大队南边那条河不深，平时注意不让家里的孩子掉下去就没事，但是缺点也明显，一下大雨就漫水，河边那几块地年年被淹，稍微大点的雨水就受不住。

加上另外几面是山，山上的水直往这边流，所以每年春天，大家盼着下雨，又害怕下雨，就怕老天爷一不高兴来一场大的，家家都被淹。

有人提过搬家，但是祖祖辈辈都这么过来的，谁家也不舍的走，更何况被淹的不严重，只是不方便而已。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搬家要钱，毕竟谁也不能抬腿走找个地方就住，盖房子要钱，买家具要钱，别的不说，几扇门总要弄吧，门是大件，一般人做不好，找有手艺的师傅虽说不要钱，但是你得偷偷摸摸买点东西送过去，别人不可能白给你干活。

加上木头，这些年山上的树不能像以前那么随便砍了，不要钱，但是每家有定额，想要基本上都要拿工分换。

工分是换粮食的，换了木头家里吃什么，这几年收成一般，家家都勒紧腰带过日子，谁家也不可能这么浪费。

这样一来有想法的几个人也闭嘴了。

不能搬家只能修大坝，但是修大坝需要钱，人工费可以用工分抵，但是石头不行，修大坝的石头不是山上随便挖块就行，买石头要不少钱。

只是大队里没钱，公社也没钱，修大坝的事情也被耽误了。

拖拖拉拉两三年过去，家家墙根都有几条被水泡过的痕迹，大家看着墙角着急，又没办法，只能祈祷公社赶快给钱。

只是没想到今年这还没过年竟然要下雨。

紧赶慢赶收拾好以后，天上哩哩啦啦下起了小雨，这几天比前几天暖和，本来大家还挺高兴，不用挨冻干活，现在一点高兴劲也没了，下雪的话还能等它慢慢化，下雨可就不给人反应的时间。

秦老头看着院子里的积水，忍不住叹了口气：“幸亏菜收了。”

这样下去，明天一早院子里都是水。

秦婆子在旁边点头：“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

“也快。”

秦老头觉得这场雨下不了多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