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想回避，下意识地转身想逃，但脚下偏偏像是灌了铅一般，似被某种诡异的力量给定在了原处，逼着他面对那个血淋淋的熟悉身影。

那个人浑身都是血，唯有脸色是苍白的，苍白得令人害怕。

那双眼睛睁得老大，但眼睛里没有一丝惊恐，有的……只是深深的担忧……

那是对他的担忧。

似乎有血腥味涌上了喉间，他想吐出些什么来，却发现自己什么也吐不出来，那一刻，仿佛连眼泪都忘记怎样流了？

“哗啦……”

一声，水花四溅。

他感觉自己沉入了冰冷的湖底，而在他模糊的视线里，那道浑身是血的身影也正一点点地往湖底沉去，最终沉入了无边的黑暗里……

那一天，腥红的血染红了整个湖面……

他终究……还是害死了娘亲……

他终究……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

“段紫谦！”

恍惚间，眼前似有人影在晃动。

“段紫谦，你醒醒！”

是谁的声音？

“段紫谦！”

“啪！”

脸颊上有些疼，好像被什么人很用力地甩了一巴掌。

那疼痛也终于让他脱离了梦魇，神志渐渐清醒。

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看清了眼前人的脸。

“池江玉……”

声音哑得厉害，心口也疼得厉害，但他没有忘记脸上的疼痛。

他捂着脸颊，喘息地撑坐了起来，被疼痛折磨得有些黯淡的眼眸里闪过了一丝怒意。

“你竟敢打我？”

“我这是为了救你。

你可不要不识好人心了。”

池江玉撇撇嘴，一脸的不以为然，“你刚才在睡梦中伤势发作，我看你几乎痛得窒息了。

要是不把你打醒，你现在可能直接跟阎王爷喝茶聊天去了。

“

见段紫谦紧抿着唇不说话，池江玉忽然剑眉一挑，凑近了他，那张倾城妖孽的脸笑得略显得意，“是不是很感激我？先前我在段元成手里救了你一命，现在我又救了一次，你欠了我两份人情了。

你要怎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