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说笑了，小女子并非舞女，舞只是兴致所在而已，况且让一位待字闺中的女子，起舞悦人，殿下觉得合适么？”

李霓裳轻轻一礼，以示尊重，随后微微摇头，道。

赵构微微一愣，却从来没有遇到过拒绝他的人，不过作为一名男子，应有的气度还是有的，况且他可是南宋开国皇帝，不论历史评价如何，在国破家亡，社稷神器跌失之际，再续国运，人杰不足以称呼，可谓是一代雄主。

“倒是赵构失礼了！”

赵构随即赔礼道歉。

李霓裳目光流转，看着那庞大的车队，沉默了一阵后，问道“殿下开始所言，奴婢不解，可否解惑一二？”

赵构走到城墙边，遥望那庞大的车队，说道“中原九州，历经五国十代最为黑暗的时代，回望当时，战火燎原，千里无人，十室九空，中原的底蕴几乎消耗殆尽，我朝虽然结束了这黑暗时代，但底蕴薄弱，而金国应运而起，窃取天下共主之位，成就不可撼动大势，我宋朝、契丹、西夏以及边远小国，无一不俯首称臣。”

“天时如此，无可奈何，所以说，这大好江山，繁华盛世，来之不易。”

说完，赵构回头看着城内那清明上河图中的繁华景象，脸上带着淡淡的自豪微笑。

五代十国年代久远，都已经是百多年前的事情，可谓是沧海桑田，很多东西已经被尘封。

李霓裳不可置否，她虽然有所耳闻，但是终究没有经历过，她也回望城内，看着这繁荣的汴京景色，眼中并没有过多的波动。

李霓裳出生在这里，生长在这里，自小到大，都没有离开过这里，汴京城中的一切，早就已经习以为常，并没有过多的感触。

她目光眺望，看着汴京城最中心位置，那一抹红色的城墙，李霓裳反而觉得这汴京城是一个巨大的鸟笼。

突然地意识到，自己在这里出生，然后在这里死去，李霓裳心中升起一抹不甘。

“都说汴京城是中原的精华所在，一切的繁荣都在这里……”

李霓裳喃喃自语，最后说道一半就停了下来，目光转动，看着城外一望无际的平原，沉默了下来，眼中闪过一抹廖寂。

一直留意李霓裳的赵构，看到了她眼中的廖寂，曾经身同感受的他，自然明白李霓裳的想法。

毕竟，赵构也是在这里长大，也曾经渴望外面的世界。

“外面的世界并不好，民间疾苦犹如炼狱，疾病、饥饿、死亡、恨与恶、无处不在，到了最后的麻木。”

“善良与温情，才显得弥足珍贵，也就仅此而已，不足为道。”

“小女子受教了。”

李霓裳微微一礼，道。

看着李霓裳，赵构微微摇头，道“赵构还有一些事情，先告辞了！”

赵构客气了一下，随后转身离开，丝毫不拖泥带水，客气的同时不失气度。

只是以他九皇子康王殿下的身份，特意搭讪一个女子，特别这个女子还是女扮男装的情况之下，可见赵构对李霓裳抱有极大的好奇和好感。

此时，庞大的车队终于走完了，滞留在城门两边的人群可以进出城，一时之间，城门变得十分拥挤。

此时，李霓裳看到鹤立鸡群的陈羿，他牵着一匹比此寻常战马还要高大一圈的黑色骏马，从城门中缓缓地走出来。

神色微微一动，李霓裳心里暗暗地念道“外面的世界我想去看看，如果不然，终究是一个遗憾，我的一生已经奉献给家族，待将来进宫，就彻底没有机会了。”

此时，李霓裳心中还有几分挣扎，一时之间难以决断，但是她毕竟不是普通女子，很快就下定了决心。

“去几天就返回。”

有了决定的李霓裳，果断地行动起来，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路程。

就近借来笔墨，书信一封叫人送到李府，以腰间玉佩换了一匹马和一些碎银，直接出城。

李霓裳还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没有外出的经验，于是策马往陈羿离开的方向追去，只是她追了半个时辰，马都跑累了，还是看不到陈羿的身影，暗道一声失策后，就没有再纠结了，牵着马步行前进。

李霓裳骑的不过是驽马，自然追不上陈羿陈鹞两人，因为两人骑的是千金难求的战马。

李霓裳悠然自得地走着，周围一切都显得是那么新奇，特别是经过一些乡下村庄小镇时，都转一圈，打量一翻，然后才心满意足后地离开。

汴京城外官道无数，陈羿自行北上，并没有选择走最好的路，因为他要和北上的车队错开，因此选了一条偏僻的路。

李霓裳自然也选择上这条偏僻的道路，走了一天，景色千篇一律，一开始的新奇劲已经过了，不过她的心情还不错。

只是当夜幕降临时，李霓裳的心情才由晴转阴，在路上她有先见之明，买了一下了干粮，但终究是没有经验。

此时，天色渐给，但是此时的李霓裳，处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尴尬境地。

“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