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霁身边的吃食比太子驷那边好的多，那小子身上的东西都是从他这里出去的，手艺更是学的差劲，会给肉串翻个面撒上调味料已经顶天，至于其他，还是不要浪费食材了。

不过对于来自草原的首领们来说，能做出好吃的烤肉已经了不得，他们个个都是无肉不欢，别的放在跟前也看不上。

太子驷和一群壮汉交流完感情，端着自己精心弄好的肉片过来邀功，“霁哥，尝尝？”

卫霁非常给面子的夸了他两句，然后稳重的秦国太子瞬间笑的露出满口白牙，像极了被留在咸阳的两只狗子，就差摇尾巴了。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吃饱喝足的首领们注意到隔壁的肉好像更香，揉了揉滚圆的肚子想着还能再去抢点，结果刚起了念头就被太子驷一个眼刀子吓了回来。

不敢抢不敢抢，大魔王的东西想都不要想。

首领甲看着温雅清润连吃东西都和他们这些粗人不一样的卫霁，擦了把嘴角小声说道，“看见没，那就是公子霁，咱草原上最烈的酒就是他酿出来的。”

“岂止烈酒，这两年商队间交往变多，好吃的好用的听说最开始都是公子霁做主弄过去的，不然就秦国那些吝啬的家伙才不会把好东西送到草原。”

首领乙撇撇嘴，怕被大魔王听见自己背后说坏话，转过头后才嘀嘀咕咕嘟囔出来。

“听说跟在公子霁身边能吃到各种天上的食物，你说我去自荐当护卫公子霁要吗？”

首领丙吸溜着口水，看着卫霁面前精致的饭菜，觉得手里的肉串它忽然就不香了。

首领丁嗤笑一声，“就你，还当公子霁的护卫，公子霁就算要选护卫，也是老子这种孔武有力又长的英俊的，长的丑的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你小子是不是欠揍？！”

一言不合就动手，马背上长大的民族就这么彪悍，太子驷放下碗筷，看着吃一顿饭能打三顿的小弟们，一嗓子吼过去瞬间令他们安静如鸡。

首领们：qaq~

不打了不打了，被大魔王逮着揍一顿不要紧，吓着柔柔弱弱似乎一阵风就能吹上天的公子霁就不好了。

草原上的部落如星罗棋布，完全不和外界交流的几乎没有，这些年敢去草原的商队不多，且大部分都是由秦人护送的卫商，虽然这对组合有点奇怪，但是不得不说，自从有了稳定的商路，部落里的日子过的比以前好多了。

和卫商打过交道的都知道公子霁的大名，听说这个被卫公捧在手心里的公子良善至极，甚至还有人说公子霁是天上的神仙下凡，不然怎么会短短十几年间就让秦人不再饿肚子还吃的那么好？

能让人吃饱肚子的都是好人，秦人尊崇公子霁，卫人对他们公子更是一句坏话都听不得，草原诸部落这么多年挺多了传闻，不自觉也将卫霁放在了同样高的位置。

他们这些小部落和义渠那等足以建国的大部落不同，对他们来说生存才是最重要的，跟着大部落也算是跟，跟着秦国也是跟，怎么能让部落里的人都吃饱穿暖就怎么做，反正都是当小弟，老大是谁并不重要。

也正是因为如此，秦国对这些草原部落的才更要上心，打一棒子给个枣，能被拿捏住的小弟才是好小弟。

从咸阳到雒阳正好路过正在交战的河西，他们没有去军中打扰，卫霁也没真让这群去朝见天子的部落首领们把他送到帝丘，最危险的路已经走完，要是从雒阳到帝丘再能出问题，那他以后就可以别出门了。

太子驷也没强求，只是将带着的兵分出来一半才肯放人离开，临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让他路上小心，还有就是，最迟一年半一定要再去秦国一趟。

他爹给他定的日期，从雒阳回去后开始接受政务，一年多的时间足以让他上手，河西的战事也到了尾声，等拿回河西，他爹就彻底撒手不管了。

秦国新君继位这么大的事情卫霁当然不会错过，约好了到时候一定过去，然后才再次踏上回家的路。

在路上胃口被养刁不少的草原首领们依依不舍的看着车队走远，能看见大魔王做出这么委屈的表情，这一趟没白来。

一群人嘀嘀咕咕说个不停，转头看到大魔王煞气四溢的笑容瞬间作鸟兽散，去他娘的委屈，这天底下就没人敢给他委屈受。

太子驷下巴一扬，身上那股子匪气毫无顾忌的释放出来，“进城，朝天子！”

天子，呵，周天子自平王东迁后便一直龟缩在这座小城里，王畿之地够干什么，连韩国都能随意欺压的天子，其实也不过如此。

天子威严远不如诸侯的兵马显眼，这天下，最终还是能者居之。

从雒阳到帝丘已经没有多少路程，即便卫霁他们赶路的速度不快，第二天傍晚时分也到了帝丘城下。

他在帝丘住的时间最长，兄长侄子都在这里，对这座城的感情比封地戚邑深的多。

卫公一直派人在城门处盯着，力求第一时间知道宝贝弟弟的行踪，弟弟翅膀硬了不着家，当哥的管不了只能在家守着，可怜呐。

太子熙淡定的看着眼泪汪汪的父亲，然后继续埋头处理书案上的政务，自从他和仲嬴的亲事定下，他爹对他的态度就从微风细雨变成了狂风暴雨，原本应该国君来处理的事情一夜之间全部跑到了他这里。

什么父子情，不存在的。

门外的内侍受到消息后小跑着过来传话，话没说完就看到他们家君上起身出去，慢了一步的太子熙摇摇头，让人把吃的用的再检查一遍，免得待会儿小叔回来后出什么差池。

至于他爹，呵，靠不住。

卫霁只带了几个侍从，其他人另有安排，刚到宫门口还没下马车就听见他哥的声音，脸上的笑容不自觉的深了许多。

几年不见，他哥从美青年变成美大叔，看上去依旧赏心悦目，他们家就没出过不好看的。

太子熙安排好事情出来，看着你侬我侬的兄弟俩再次叹气，他算是明白了，小叔是阿父养大的“大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