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仇胜和俞天梁两人待在船楼内的护卫房间中，等待着斥羽族的妖修上门。

杜若并不在房中——今晚是个月圆夜，可以采集一味二品药材月华。

这会儿身为医修的杜若去船舷上收集月华去了，因此没有和仇、俞两人一同等候鸟人妖修。

仇胜和俞天梁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这挂在天上的明月并非真正的月亮，而是一方大界，月华界，”

为防纸片小鲲被憋死在瓶子里，见这会儿房间里只有自己和大徒弟两人，仇胜便把小鲲拿了出来。

他坐在房内的案前，把纸片小鲲搁在案台上，十分手贱地扯着小鲲的翼鳍玩，“宇为时间，宙为空间。

这月华界据说是由一名殒命的九重天宙道修者的身躯所化，流向所有能够看到月华界的界域中的月华，就是这位大能丹田里残余的灵力……”

俞天梁安安静静地听着。

仇胜把小鲲翻了个面：“即便是九重天的大能，也有陨落的一天。

天梁，人，实在是太渺小了。”

俞天梁没吭声。

自家师傅总是会时不时地感慨一番人的渺小。

俞天梁不清楚仇胜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悟，但隐隐约约地，他总觉得仇胜身上有着什么他所不知道的过往。

他虽然是穿书者，可自从十年前跟随了仇胜，做了对方的大徒弟之后，他的人生轨迹便与之前所穿越的那本书中描写的故事截然不同了。

并且，在原作记载里，有关仇胜的着墨也只有寥寥数笔。

俞天梁仅只知道对方十年之前便已是六重天的剑修大能、是个不折不扣的修剑天才而已。

仇胜感慨完了，又把纸片小鲲撂了一面：“就算是上古荒兽，现如今，也只能沦为他人的玩物……世道无常啊！”

俞天梁：“……”

仇胜的深沉可能只是他的错觉。

待倒霉的纸片小鲲被毫无魔兽保护意识的仇胜翻得几近吐泡泡时，斥羽族的妖修才姗姗来迟。

对方很有礼貌，进门之前先敲了敲门，问询了仇胜一番后才缓缓地踱了进来。

趁着斥羽族的鸟人修者进门之际，仇胜一边把纸片小鲲塞回瓷瓶里，一面再次打量了

一下妖族的鸟人：

先前在船舷上时因为事态紧急，加之天降暴雨，因此仇胜并没有仔细观察过斥羽族的妖修。

现下一看，他才发现妖修们的长相水平参差不齐。

他之前在天斗重镇里也碰到的一名妖修，和自己争抢过尘世间的四目狐族妖修长相与人无异，其长相放在人族修者之中也是一等一的美男子；而眼前的斥羽族妖修的面部完完全全就是个鸟样，鸟喙又短又窄，看上去有些扁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