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小一愣，神色复杂摇头，“民女若是知道，此时已经不在人世了。”

李开臣明白她的意思，“现在你的相公张明，他就是李全吧？”

方小小听闻此话又剧烈咳嗽一声，捂嘴嘴巴看他，“您怎么会知道？”

李开臣冷笑，“本官怎么得知？很简单，推测。”

“推测？”

李开臣点头，“没错，我们在李家村听闻这个张明对你们母子很好，其实这并未引起本官对张明身份的怀疑，可有一件事让本官觉得很不符合常理。”

方小小不明白，“什么事？”

“李大元说张明竟然会出银子厚葬了李全的爹，这一点恐怕如何都说不过去，除非李全爹对张明很重要，再加上，本官查到了那棺材里面的人并不是李全，而你又改嫁了男人，这不得不让本官对张明的身份产生怀疑，张明就是李全。”

方小小身子微微一颤，眼泪哗哗而下，她的情绪很激动，“他就是个杀千刀的骗子，杀了人后他也就成功死去了，他扮作渔商让我改嫁给他，如此就能过安稳的日子了，原本以为我和孩子跟着他会过的很幸福的，可谁知道，这个臭男人他外面竟然有了女人，那女人还生了孩子来我这里耀武扬威。”

叶锦兮见她如此激动，“你说李全外面有别的女人？”

“是，我去找过他吵闹，可他威胁我，若我再不懂事他就要休了我，把我的儿子给那个女人养，我不敢防抗他，只好带着儿子来这里过着丧偶式的生活，可能是报应啊，我被发出来得了肺痨，大人，我是将死之人，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没错，张明他就是没有死去的李全！”

叶锦兮听闻这话却是没有半点同情之色，这个女人虽然如今看起来很可怜，可她明白，若不是她三年前引诱流浪汉去家里吃东西，那流浪汉也不会成功他们阴谋手下的冤魂，这个女人不值得同情，反而很可恨！

“方小小，既然你承认张明就是李全，那他嘴里说的大事，你应该知道一些，他有没跟你提过是和侯府夫人失踪有关？”

叶锦兮想询问更多的事，如今这张明的身份已经确认，他就是诈死的李全，那

么，他应该会透露一些事给方小小。

屋内气氛很是压抑，面对叶锦兮的质问，方小小又咳嗽了几声，想了想却是摇头，“我不知他说的大事是什么，他不让我问，我也不敢多问，李全这人外表看起来懂得礼数，可那都是装的，骨子里面，他就是个衣冠禽兽！”

李开臣见方小小如此痛恨李全，“那李全现在在哪？”

“在哪？”

方小小瞥了一眼屋外，屋外烈日炎炎看的她有些眩晕，“上个月他就离开了，听说去了浮屠城。”

“什么，浮屠城？”

叶锦兮觉得这地名有些熟悉，她想到了夜明珠上的那句话，生死民间一浮屠，坐拥长生永享乐。

“开臣，是浮屠城啊。”

李开臣自然听到了，眼神复杂看着方小小，“浮屠城，可真是巧。”

这一日，官差把小院团团围住，而方小小涉嫌协助李全毒杀流浪汉被捕，她被带走的时候突然回头，“大人，若你见到李全，告诉他别在作恶，给儿子积点德吧。”

叶锦兮讨厌如此虚伪的女人，“方小小你够了，若当初你不帮李全作恶，那流浪汉还好好活着，而你，也许不会走到今日地步。”

方小小怔怔看她一眼，恍然的道，“若这世上有后悔药，我一定会多吃几颗，为我所做的事忏悔，可惜我……”

可惜她时日无多，她抬头看着天，天上的太阳似乎是红色的，老天爷终究是不放过她了。

“人作恶自有天收，方小小，你明白吗？”

叶锦兮的声音不大，方小小小听见了，她没有回头一步步离开，这时院内冲出来一个孩子，撕心裂肺的叫喊着不要抓我娘，不要抓我娘。

而方小小只能嘱咐奶娘好好照顾她的儿子，母子离别很是让人难受，叶锦兮看在眼里深深叹息，“若方小小不是得了肺痨，想必她不会轻易承认这些罪过，开臣，冥冥中真的有天道，天道轮回，苍天不会放过任何作恶的人。”

她深有感触想到了前世的自己，前世自己是被人陷害的，可她无法还自己公道，那么，在那个世界里，陷害她的人也得到惩罚了吗？

李开臣见她心情不好，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极度温柔，“作恶者必有天收

，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天收？”

她勾了勾唇苦涩一笑，“恐怕，世上清明还是得靠人来办。”

说完她抬头看了看天际，烈日炎炎晒的人身上燥热的很，她擦了擦额头汗，“作恶的人太多，老天爷可管不过来。”

李开臣知道她的意思，“放心，我向你发誓，有我李开臣在的地方，就没有冤案发生，我们该启程了，还剩下最后一个李全。”

提到李全，叶锦兮见到李开臣眼中的怒意，李全带走了他的母亲，也不知他母亲如今到底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