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就是白家女婿！”

“哎？就是他把白掌柜给逼死了吗？”

“可不就是嘛，真是个白眼狼，狼心狗肺，呸！”

“哎，我跟你说啊……”

…………

围观的人群中嗡嗡得说着话，净是对于跪在地上的徐百九的鄙夷。

石磊站在人群中，突然心有所感，所有人都没有错，但是所有人也都错了……

不说的那么云山雾罩，很简单的一个辨别你认为对错的方法就是——你站在他的位置上想想，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不用说“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既然是辨明自己的心意，自然哪怕是带入进去，也是跟随自己的想法。

然而对于石磊来说，不管是哪个时代的观念，如果他是徐百九，他绝对不会如此处理……法终究是来规范人的，而人之所以需要法，就是因为人有私心。

但是，如果是在那件事之前的徐百九必然不会如此处理这件事情……他会苦口婆心的劝导自己的岳父，但可惜的是一切已成定局。

石磊此时能够体会徐百九内心的纠结、挣扎与痛苦，因为只要你了解他，就能知道他处在一个怎样的煎熬的境地……

不想那么多了，石磊既然来了见到了徐百九，也算是完成了一个小目标。

两家终究是表亲，既然路遇，进门安慰一下表姐也是应该的。

于是石磊分开人群，走上前去，跟门口传报的小厮自报家门。

小伙计知道了石家大少居然亲自临门，肯定是赶紧进去通报。

石磊稍等了片刻，那小厮就又出来急急忙忙的把石磊迎了进去。

石磊也没感觉自己被怠慢，白家老爷子刚刚逝世，老夫人又早已去世，如今也算大门大户的白家就只剩下自己表姐这一个人，哪能顾得过来？

想想也是悲催，本来白老爷子就担心自己也走了之后就这么一个闺女不好过的，结果没想到招了这么个上门女婿算是把自己给送走了。

跟着小厮走进大厅，如今整个药铺都是一片素裹，大堂中间棺材已经摆好了，表姐白婉玉正跪在灵前，手中拿着一张纸，面若死灰……

石磊看了一遍，想来那就是

白老爷子的绝笔书了，又是叹息的摇了摇头，石磊上前给白老爷子拜了三拜，而后走到白婉玉身旁跪坐下来。

“表姐，节……哀顺变……”

石磊没说什么保重身体的废话，遇到这种事情，别说保重身体了，心都死了……

“石少爷，你来了……”

白婉玉好像魂不附体一般，只是愣愣的接了一句。

石磊见状也没什好说的，只得拱拱手，道：“逝者已逝，表姐还是当以自己的身体为重，倘若姑父在天之灵有知，也不怨表姐如此……哀伤，待明日……我再来吧。”

说完，石磊便起身离开。

白婉玉自然依旧魂智缥缈，没有反应。

一边的老管家赶紧追了上来，给石磊赔不是。

“石少爷见谅……”

老管家拱了拱手，也没说其他的，只是见谅，也只能是见谅了。

毕竟石家大少到哪还没有过被这样怠慢，虽然白家也算薄有基业，但与石家相比，相差甚远……

石磊摆了摆手，“不必多礼，今日姑父新丧，表姐哀思深沉也是应有之义，我岂能怪罪？明日我再来拜祭姑父，告辞。”

白家的老管家赶紧诚惶诚恐地低头致谢，然后将石磊送到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