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十二分，黑色商务车在毛家别墅大门前稳稳停下。

韩东诚出门忘了系领带，心情不大愉快，没有要下车给人开门的打算。

等了两分钟没见人出来，甚至还摁了下车笛催促，态度嚣张的厉害。

但毛泰久似乎就对他嚣张的模样感兴趣，规规矩矩的做事，好感值就也规规矩矩地纹丝不动。

偶尔展露一下脾气，反而会涨上一两分。

要是再加上用阴沉沉的眼神，盯着人猛看，好感涨的更多。

邪i教徒的方法对毛泰久没什么用，毛泰久本身就是一个另类的邪i教徒。

他看书的口味猎奇，公寓书房摆满了整个书架与恶魔上帝有关的资料书籍。

甚至不知从哪儿找来了几本召唤恶魔的黑山羊皮卷轴，就随意的堆放在柜子里，比他了解的都多。

车内后视镜里照出的发型整齐服帖，韩东诚随手把它拨乱，又解开领口纽扣，反折衣领一角，压出折痕。

虽然邪i教徒没用，但几天相处下来，他发现毛泰久的洁癖和程度轻微的强迫症，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电话里约定的时间是四点十五，韩东诚车开得快，早了几分钟。

又是两分钟过去，毛家别墅的大门缓缓打开。

毛泰久身姿笔挺的迈步向车旁走来时，韩东诚瞥了眼时间——四点十五整，一秒不差。

副驾驶的门拉开，毛泰久倾斜身体坐了过来，带进一阵清淡好闻的冷冽雪松香气。

车门重新合上，淡淡香味蔓延开。

两个呼吸过后，韩东诚没听到毛泰久报地址，搭在方向盘边缘的手指蜷起，正要转过头去问，突然眼角瞥到一道阴影。

韩东诚按捺住条件反射下要躲开的冲动，一动不动任由毛泰久冰冷的指尖触碰到自己眼尾。

是纹的泪痣位置。

韩东诚眼睛慢吞吞地向右转动，看了一眼按着他泪痣不动的食指，又去看毛泰久，“？”

毛泰久抬起手落到他的衬衣领口，捋平上面的折痕，不紧不慢地报出餐厅地址。

韩东诚记得这家餐厅，成运市有名的星级餐厅，最近十分火爆的约会圣地，前两天刚上过娱乐新闻。

111不在，智能助手冒出来提示目标好感+5。

韩东诚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毛泰久换了香水。

上午还是墨水香，下午就换了冷冽的雪松味，身上穿的西服套装颜色也比平时亮眼些。

再加上要去的地点，所以……毛泰久这是要去……相亲？

韩东诚眼神古怪地上下打量毛泰久，直看的后者脸上笑容有些维持不住，神色莫名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韩东诚下意识张嘴要说话，但发声之前率先留意到折射在车前盖上的白光，默默又闭上了嘴。

他没再盯着毛泰久看，微微前倾上身，视线越过挡风玻璃，向上瞄。

别墅大门还敞开着，前面除了一个低矮的喷泉池，没有其它遮挡物。

韩东诚循着感觉，毫不费力地就找到别墅二楼露天前的人影。

毛基范不意外韩东诚会发现他，毕竟是国情院的前调查员，又跟金莫顺的儿子搅和在一起还能全身而退，怎么会没点实力。

毛基范收起望远镜，礼节性地颔首，算是打了招呼后，转身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