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破了，冰冷的刀刃从他心口穿过，温热的鲜血顺着刀刃滴落溅在地上，敌军攻破了城门，烧杀抢掠，他好像听见百姓的哭声，恍惚之下，又看到了那个人，站在最顶端的王座上嘲讽的看着他。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他终究还是输了……

他嘴角带着莫名的微笑，身躯轰然倒地，那双凤眸却睁的极大，死不瞑目。

他在黑暗中呆了太久太久，一千年了，他忘了一切，忘了自己是谁，可那死前的仇恨却像刻在灵魂上一样在叫嚣着，让他复仇。

凌夜醒来时，祁泽还在睡着，他看着祁泽的睡颜沉默良久，那眼神温柔遣倦，像是在看待最重视的珍宝，最后，他只是叹息一声就飘着离开了。

此时天刚微微亮，凌夜穿墙而过，到了简漠的房间，在他进来的一瞬间，床上浅眠中的简漠睁开了眼，坐起身来警惕的看着他。

“别来无恙啊”

凌夜低声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

“皇兄……”

浓重的阴气随着主人情绪的变化如洪水猛兽般汹涌而出，目标直指床上的简漠。

“的确是……很久不见了，三弟”

简漠拿起床边的金丝边眼镜戴上，虽然只是穿着一身睡衣，那举手投足之中的仪态却透着股从容不迫。

“你记得？”

凌夜挑眉，有些诧异，他记忆一恢复就来找简漠复仇了，没想到简漠却也记得前世的事情。

简漠依旧清冷淡定，面对着那刺骨危险的阴气神色也没有什么变化，“朕，怎么会忘了你呢，朕的好三弟……”

凌夜暴怒，猛地出现在他面前拽住衣领将他提了起来，可是却在闻到简漠身上味道的时候僵住。

“你，身上怎么会有小道士的气息！”

凌夜厉声质问道，那熟悉亲切的味道，不会错的，就是小道士阳气的味道。

简漠想到了什么，笑着抓住凌夜的手甩开，轻蔑的说道“你觉得呢？阿祁，跟我……”

他恶意满满的凑近在凌夜耳边说了什么，那句话如晴天霹雳，刺激的凌夜眼睛变成一片猩红，他崩溃的掐住简漠的脖颈，怒道“你说谎！

你说谎！

！”

“咳咳，信不信，由你……”

“杀了你！

！

本王要杀了你！

！”

凌夜右手指甲疯长，变成十几厘米长的黑色指刃，对准了简漠的心脏，锋利的指甲穿破了薄薄的布料，刺进血肉当中。

心脏处开始剧烈疼痛，被阴气侵蚀的简漠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来“你若杀了我，阿祁，会恨你”

指刃猛地停住，凌夜慌了，他不想，他不想小道士恨他，他也不想变成小道士讨厌的厉鬼，可是，可是仇人在前，只需要再进一步，他就可以报仇，了结执念去投胎。

对，杀了简漠，完成执念，凌夜虽是这么想着，可动作却没有再继续下去，跟自己做着心理斗争。

简漠看出了他的顾虑，像不知道痛一般往凌夜那里又走了一步，指刃也随着他的动作刺得更深了些。

“不，不！”

凌夜收回了手，指甲变成平时的样子，手指尖上却沾满了简漠的鲜血。

凌夜逃了，落荒而逃，不知去了哪里。

而在他离开后，一直支撑着不露声色的简漠松了口气，腿一软坐在地上，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完全没有之前面对凌夜的从容淡定。

毕竟他只是普通人，面对着千年厉鬼，自然还是害怕的。

地上血流了一地，心脏处出现五个血淋淋的血洞，他稍微动了动就会扯到伤口，又是一阵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