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季节怎么也睡不着。

因为段如风跟妩枳谈话回来居然没有责问他为什么今天打雪仗没有戴手套，为什么冻伤了也不出声。

他太太太好奇妩枳到底跟段如风说了什么了？

段如风洗完澡出来，才发现他还没睡觉，皱着眉看了一眼时间，惊觉已经十一点了。

“睡不着？”

季节狐疑的看着他，“你今天很忙吗？”

他这话一出，段如风就知道他是好奇自己今天为什么一反常态不生气了。

他也没有哪个心情生气了。

妩枳今天跟他说的话让他面对季节的时候有些无法对视对方。

“将来的某一天，你不知道他会从哪里又或者在某个瞬间想通了，那个时候，你会比现在坦白更有把握吗？”

妩枳的话浮现在脑海里，让他有点心神不宁。

季节抱着被子，眼眸一转，试探道，“那个，妹妹跟你说了什么啊？”

他有点怀疑妩枳是不是跟段如风聊了与他有关的事情。

段如风看着他，眼镜被摘下，沐浴过后带着湿意的气息萦绕在身边，垂落的发梢淌着水滴，他那双被赋予流光般的眸子看着季节，却没有看到对方像以往那样愣神发呆的感觉，只有淡淡的疑惑，甚至看着他若有所思。

“你真的觉得季节答应你是因为你摘下眼镜用美色迷惑了他吗？”

“换个说法，你觉得季节对你这张脸真的会毫无抵抗力到如此地步吗？”

妩枳的话仿佛在耳边再次响起，段如风微垂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挣扎和犹豫。

季节觉得他今天晚上奇怪得很，但是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他撇撇嘴，“我睡觉了。”

说完他就往床上一趟，打了个哈欠，眼角泌出泪光。

段如风站在床边看着他的举动，没有动作。

季节胡乱的闭上眼睛又等了一会儿，都没有听到段如风的动静，不由皱着眉转过头，然后就看见段如风站在床边眼神隐晦神色犹豫的看着他。

段如风眼镜下的眼睛很美，是那种极具攻击性和目的性的诱惑美，季节措不及防的愣了一秒，然后就觉得段如风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没跟他说。

他又从刚刚暖和的被窝里爬起来，皱着眉看向他，“你今晚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有事情要跟我说？”

段如风的思绪被他打断，心里却已经很快的做出了答案。

床上的少年神色灵动，就算是皱眉的样子也显得可爱，他按捺组忐忑跳动的心脏，低声道，“我的确有事情要跟你说，但是现在太晚了，你先睡觉吧。”

“？？？”

季节瞪大了眼睛，似是十分震惊，“段小二，你怎么能这样？”

他不满的使劲拍了拍被子，“我都好奇这么久了，翻来翻去都睡不着，你居然、你居然还要我等？”

段如风眼里不自觉的浮起一丝笑意，很快又淡下来，“你若是听了，今晚就不用睡了。”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季节就愈加的难以入眠了，他终究忍不住好奇，一下子趴到床边揪了揪段如风的衣摆，脑袋上的头发乱糟糟的，那凌乱的模样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可怜巴巴的感觉，“跟我说吧，你不说我今晚都睡不着了。”

段如风隐去眼里的宠溺，语气却温柔，伸手摸了摸他毛毛躁躁的头发，只有胡乱跳动的心脏预示着他的不安和紧张，“真的不听就睡不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