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出成绩的时间是下午六点钟，从早上六点开始宁舒就开始急了。

她在家里什么都没干，在卧室、客厅、院子各处走来走去，比当年自己高考出分的时候还紧张。

方名雅带毕业班两个班的政治，跟宁舒一块，两人走来走去，走来走去，差点把杨瑞芳的眼睛晃晕。

下午两点钟，宁舒从房间里出来，站在栏杆后面，探着头往楼下看：“妈妈，我想去学校。”

她在家里实在坐不住了。

杨瑞芳在正在帮宁舒检查结婚用品，一样一样认真清点，婚纱、婚鞋、配饰、敬茶时喝甜汤需要用的喜碗等等，听见宁舒的声音，抬头看着她：“让你哥哥带你过去。”

方名雅应了声，拿起钥匙和手机，带着宁舒出门。

杨瑞芳叫住宁舒，把提前准备好的一个大红包递了过去：“给礼礼的，不管考得怎么样，都不要责怪孩子，也别让他有什么心理压力。”

最近严乔每次来方家吃饭都会把严礼带上，毕竟是彩礼，不带来进不了方家的大门。

杨瑞芳心善心软，一看到没有妈妈的孩子就难受，她对礼礼格外好，比对严乔这个亲女婿还要好。

严乔第一次带礼礼去方家的那天，怀疑方家不止丢过一个女儿，还丢过一个儿子，礼礼不是他的亲弟弟，是方名雅的亲弟弟。

从这一年开始，每年冬天杨瑞芳都会买四件毛衣，宁舒的，方名雅的，严乔的，严礼的，太多了，织不过来，以后只给孙子辈的织。

宁舒摸了摸手上像砖头一样厚的红包，估计得有好几万，她把红包还给杨瑞芳：“太多了，别吓到人了，等高考成绩出来再说吧。”

进校门的时候宁舒看见几辆记者的采访车，已经有记者在教学楼前作新闻报道了，一中作为东篱市数一数二的中学，是重点采访和报道对象。

宁舒来到办公室，发现不光她，郭老师、林老师她们也都在，其他各班班主任更不用说了。

“宁老师，过来，”

陶主任把宁舒叫到办公室中间，递给她一炷香，“先拜一下。”

宁舒接过来对着魁星拜了拜在心里默念，希望六班的学生们都能取得理想的成绩，希望礼礼得偿所愿。

宁舒在办公室里跟别的老师大眼瞪小眼，坐不住，起身去隔壁体育老师办公室找严乔。

他不在，她站在栏杆前往操场看了过去，严乔和严礼坐在操场主席台上，好像在聊天。

宁舒最担心的就是礼礼，怕他给自己的压力太大。

一阵微风吹来，严乔抬起手揉了下严礼的头发，没说话，抬头看着天空。

白天没有星星，他们却好像能看到一般，盯着同一个方向。

严乔看见宁舒从办公楼的方向跑了过来，穿过篮球场的时候差点被一个飞过去的篮球砸到。

宁舒气喘吁吁地爬上主席台，坐在礼礼身侧：“别紧张，考什么样就什么样。”

严礼笑了笑：“我不紧张。”

高考科目考分，加上省级优秀学生和竞赛加分，他给自己的估分是720，高考满分是725。

他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比他紧张，赵宇杰和罗明因为忍受不了出成绩之前的几个小时的煎熬，直接把自己灌醉睡下了。

下午六点钟一到，原本闹腾得不像话的班级群一下子安静下来了，都去查分了。

宁舒在查分网站上输入严礼的准考证号和身份证号，迟迟不敢点查询按钮。

严乔拿着宁舒的手指，点了一下。

宁舒闭着眼睛不敢看，声音发抖：“怎，怎么样啊，多少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