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尔分领，南街正门口。

灰雀嘴角流出淡淡的笑意，没有直面白染墨的不满，而是以一种纠正的口气说道：“阁下，现在我是以加尔分领，卡曼茨男爵的身份来接待您的，并非灰雀。”

白染墨看了看那四位骑士，又看了看灰雀，双眼眯起，“你是用什么身份对我们来说没有区别，但你明明在场，却还要让守卫阻拦我们，这可相当失礼。”

灰雀眼眸微张，身体后仰思索了片刻，随后摘下礼帽，向着众人再次鞠躬。

“出现的稍晚一步真是抱歉，请您谅解，年纪大的人腿脚总归不那么方便。”

灰雀指了指自己的手杖，解释道。

江北岳微微撇嘴，虽然眼前这个老家伙拿着手杖，但走起来可一点也不慢，要不是白染墨暗中阻止，他都想大骂他一顿了。

白染墨自然看出了江北岳的心思，继续说道：“灰雀先生，我朋友的脾气相当不好，你最好不要激怒他。”

灰雀的眼眸微不可查的颤动一下，“哦，那真是不好意思。”

刚刚发生的一切，究竟是灰雀想要给众人一个下马威，还是真的如他所说，只是腿脚不便，都不影响白染墨接下来的计划，但是他必须得让灰雀明白，自己肯来合作，是因为不想耗费时间处理更多的麻烦，并非是放低了姿态。

在短暂的交流之后，众人在灰雀的代领之下走进了南街，正如同米格所说的，这里是达官显贵们居住的地方，路面用极其平整的黑石铺满，两旁的建筑都雄伟华丽，墙壁上篆刻着无数精美的浮雕，而且几乎没有灰尘，似乎随时都有人打理，每隔十几米便能看到全副武装的卫兵。

更甚至于，随着众人的深入，空气都开始变得比外面清新透彻。

白若雪惊讶的看着四周，“诶诶，这里和外面真的是一个时代吗！

？”

相较于南街的洁净，加尔分领其他的地方简直可以说是污秽不堪，到处都是扬尘，不少道路一旦下雨，便会成为一片泥潭，深巷之中更是传出不少的异味——这还是相对不错的主街道，如果是黑街那种地方，天哪，那简直不是人类待的地方。

“切，”

米格撇嘴，“贵族的干净狗窝罢了。”

米格的话落在灰雀耳中，不过他没有在意，而是随意的介绍着：“领主与贵族们掌管着加尔分领一半的土地，每一个日夜都忙碌在繁杂的政务与工作之中，自然要居住在更好更优越的环境之中，在每一个城市都是如此。”

江北岳“切”

了一声，他要是信了这鬼话就白活这么多年了，在这种领主也贵族统治的时代，鬼都不信这些话。

白染墨倒是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灰雀见状，没有停下，而是继续问道：“白染墨阁下，我有一个小小的问题，不知道您是否可以解答。”

“这要看是什么问题，”

白染墨时刻注意着四周，好在除了明面上的士兵，这里确实没有更多的人手了，他看向灰雀，“你想要知道什么？”

“您，究竟来自什么地方呢？”

灰雀面带着微笑，问道。

“很远的地方，你应当没听说过哪里。”

白染墨如实回答。

灰雀挑了挑眉毛，“您可以说的具体一点吗，比如你所居住的城市名字。”

“九阶市。”

白染墨继续如实回答。

这回答让一旁的江北岳和白若雪差点笑出声来。

而灰雀眼中却闪过一丝迷惘，他几十年的经验告诉他，白染墨应当是没有说谎的，但是他确实没有听说过九阶市这种地方，难道是什么不知名小地方吗？可小地方又怎么会有这样的角色？

这个问题，直到众人抵达目的地，灰雀也没有得出答案。

此时众人已经停在了南街十七号的门前，那是一扇白色的铁栏门，门上盘绕着百合形状的装饰，应当是将铁水灌入模具之中作出的。

门前有一名相当魁梧的大块头，手持着巨大的铁锤，一身黑色的盔甲将整个人包裹的严严实实，一点身体都没有露出，显然不是那些街道上常见的骑士守卫。

他就像是一个盘踞在门前的古树，身上仿佛被不知多久的岁月与风霜洗礼。

当众人到来，他似乎没有任何打算开门的意思，而是盯着灰雀，迟钝木讷的缓缓吐出几个字：“外人……不可……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