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之后，光幕已经缩小到五丈左右，灵鱼已经死了大半，化为生机和灵气，大部分被项贞通过九脉的功法炼化，又补充至噬灵子体内。

外面的鱼妖看到项贞身体周围的灵气旋涡，明显更加暴怒，疯狂的撞击光幕，片刻之后，让项贞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随着一声巨响，整个光幕轰然炸裂，项贞和离墨雪脸色同时大变。

或许因为生机的涌入，让项贞的体质增强了太多，此时竟然能自如的运转功法，窍穴上只是传来一股微弱的隐痛，项贞完全能够承受，在光幕破碎的瞬间，项贞拉起两人，三脉的轻身术，直接让项贞带着离墨雪和霍宵跃出水面，可是项贞双脚刚刚离开水面，一股阴风便肆掠而来，这阴风根本没有方向可言，而且刮在身上凌厉如刀，项贞身形不稳，顿时被乱风再次卷入水中。

而此时五十条鱼妖涌入，在灵鱼群中穿梭，身躯扭动，鱼尾在水面一拍便能把剩下的无数灵鱼拍成粉碎，嘴巴一张一合便有大群的灵鱼被吞入口中，这亿万灵鱼成就了这些鱼妖的饕餮盛宴。

光幕积累的灵气和阴风融合，水面上不断爆出一声声雷鸣，丝丝闪电宛如蛛网一般笼罩四周，雷电之力，项贞不是第一次感受了，当初在祭天坛上就遭遇过一次，好在此时身体比起以前可谓天差地别，聚气境虽然只是修炼的第一个阶段，但在真元的滋养下，人的身体还是有了很大的改观，加上刚才一番生机的洗刷，更是让三人的承受能力迈上一个新的台阶，这也是离墨雪为何这么坚持要在这里尝试突破的原因，不过雷电之力入体，顿时让项贞感觉浑身酥麻，真元刚一提起就会失去控制，根本无法有效调动，这样一来，这些鱼妖就成了三人最大的威胁，眼下这些鱼妖的目标还都是灵鱼，但在如此拥挤的空间中，三人避无可避，这些鱼妖在攻击状态下，鱼鳞竖立，坚硬而锋利，只是擦身而过也能刮起一块血肉，只是短短的半柱香时间，三人身上都被划出了无数伤口。

霍宵还处于昏迷状态，被项贞环腰保住，离墨雪负责在前带路，三人就这样慢慢的朝喇叭口靠近，只要能摆脱雷电的覆盖范围，凭离墨雪和项贞此时的实力，便有把握能摆脱这些鱼妖。

三人距离喇叭口边缘不过十丈左右的距离，可惜要不断躲避穿梭的鱼妖，只能不断往复折返，如此一来，半刻钟的时间，三人兜兜转转不过朝边缘靠近了四丈不到，身上的伤势却越来越严重。

随着时间的流失，雷电已经停歇，水中几乎看不到灵鱼，偶尔有三三两两的漏网之鱼从水底游上来，又迅速朝外面更广阔的水域游去，这五十多头鱼妖终于把注意力放在了水中的三个异类，妖兽天生嗜杀，对于异类，一向抱有很大的敌意，刚才为了抢夺灵鱼没有在意，此时灵鱼被吃光，三人自然成了鱼妖的攻击目标。

面对如此密集的鱼妖，头顶又是阴风呼啸，三人根本无处可避，几乎没有丝毫反抗之力，一头鱼妖直接撞在项贞胸口，随着咔擦一声，项贞胸骨断裂，这鱼妖一扭头，准备掉头蓄力，可锋利的牙齿早已刺破项贞衣衫，深入血肉，这一扯之下，项贞衣衫破碎，胸口上的肉也被扯下一块，就在项贞以为要丧命于此的时候，这头鱼妖却忽然像遇到什么恐怖至极的东西一般，疯狂的甩动鱼头，项贞怀中的皮袋从鱼妖的口中甩出，已经被鱼妖的利齿划破，里面的龙鳞丸和迷醉丹纷纷散入水中，迷醉丹因为是炼制的丹药，在水中并没有散开，但这龙鳞丸其实就是刘阳将龙鳞碾碎之后揉成的，在水中一泡，顿时纷纷散开，在鱼妖引起的暗流中很快散布开去，四周鱼妖瞬间炸锅，拥挤着不断朝喇叭口外面疯狂游去，宛如遇上天敌，这一幕让项贞和离墨雪吃惊不已。

“这龙鳞粉你是从哪里来的？”

离墨雪问道。

“额，用学分换的。”

项贞不好说这东西来至刘阳，当初离墨雪吃了迷麻花中毒的时候，其实也吃过，可惜她自己并不知情罢了。

反正学院里面那么多导师，研究的方向奇奇怪怪，有龙鳞也不算奇怪。

“学院的龙鳞丸，那应该就来至这下面的黑龙了，那九条锁在升龙台下面的黑龙可都是三阶妖兽，妖兽之间等级森严，高阶的妖兽对低阶妖兽有本能的压制作用，难怪这些鱼妖如此害怕。”

离墨雪分析道。

项贞点点头，刘阳和尹风打赌事情他可是知道的，这些龙鳞粉正是来至仙察院下方的黑龙，不过项贞此时却是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自己当初吃过太多的龙鳞汤，更是因此引起过黑龙的暴动，这次前往望天涯的路上，要是和这些黑龙遇上，那可就麻烦了。

“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这些龙鳞丸散在水中，很快就会被稀释，那些鱼妖说不定会去而复返。”

离墨雪道。

项贞四下看了看，说道：“这些鱼妖是冲着大群的灵鱼来的，如今这里没有灵鱼，短时间应该是不会回来了，现在出去说不定反而会遇上，不妨在这里待一段时间等霍宵醒过来，我们正好乘机恢复一下伤势。”

离墨雪闻言点点头。

此时的水面上，灵气已经消散殆尽，头顶的阴风比起之前弱了不少，但还是有呼啸之声传来，项贞抬手试了试，手指在距离水面一尺的时候，项贞先是感觉一阵麻木，收回手，项贞赫然发现自己的中指最突出的那一节皮肉竟然被刮去一层，两人齐齐变色，这意味着三人必须待在水里前行。

“先疗伤吧。”

项贞面色凝重道。

离墨雪点点头，开始运转治疗术恢复身上的伤势，项贞也开始运转治疗术恢复胸口和手指。

半个时辰之后，项贞体内的真元已经只剩五脉，伤势还未完全恢复，但感觉已经不影响行动，项贞便停了下来，此时龙鳞丸也不再，必须要保留一点真元。

打量了一下四周，此时的闸口已经恢复如初，因为外面大群的灵鱼被吸扯进来，短时间应该也不会再有灵鱼翻越进来，但项贞相信，随着时间的流逝，外面会再次聚集鱼群，不断有灵鱼越过闸口在这喇叭形的水域中汇集，当灵鱼的数量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闸口会再次打开，将外面的灵鱼全部吸扯，如此异动，又会把外面游离的鱼妖吸引过来，鱼妖吞噬灵鱼，这过程周而复始，一直持续下去，想到此，项贞不免为建造这个阵法的学院前辈深感佩服。

由此项贞也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如果把这个闸口比作气海穴，那么闸口打开吸扯灵鱼就像突破开窍一样，但在鱼妖的吞噬下，突破应该是失败了，但建造阵法的人是如何让这个过程可以反复的呢，难道这里真的和人的气海穴一样，还能自行恢复吗？

师父书中提到的破而后立，以气铸穴，此前项贞一直认为这是要自己打破窍穴后，以和窍穴有相同功效的符文来人工构建一个气海穴，但那样最大的问题就是人工构建的窍穴缺乏变数，人工构建的窍穴就像一个精密的器物，不管他怎么精密，他始终是一个器物，没有生命，拿人来说，不用我们去刻意的操作什么，他自己就会成长受了伤，不用去做什么他会自行修复，而器物是不会根据自己的需求自行成长的，受损了，自己也不会回复，生命力是人为构建符文最大的缺陷，在项贞看来，自己就算掌握了气海穴的一切原理，构建出了与之相同功效的窍穴，但那样的窍穴或许能让自己开窍，但下一步呢，天然的窍穴会随着修为的变化而变化，自己构建的可不会，总不能每次境界的变化都要重铸一次窍穴吧，那根本不可能，这可不是建房子，建的不好可以推到从来。

但是这里的阵法，让项贞感受到了一种自然的生命气息，闸口、灵鱼、鱼妖，这些东西都是随时在变化的，而在这种变化中阵法能周而复始的运行，毁了还能自行恢复，这当中的生命力是来至于哪里呢，自己此前的想法会不会根本就是错的，以气铸穴，会不会另有玄机。

项贞隐隐觉得，如果自己能找到这阵法的生命力来源于哪里，或许就能找到以气铸穴的办法。

可惜以项贞目前的眼界，根本看不出此地倒地蕴藏着什么玄机。

半个时辰之后，霍宵醒过来了，项贞简短的和霍宵说了其昏迷前后的始末，霍宵在听到离墨雪已经突破成功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艳羡，随即又变得失落起来，想到自己先前的表现，霍宵后怕之余更多的懊恼和自悔，可惜已经没有从来一次的机会了。

霍宵的灵脉此前疯狂的运转没有炼化的灵气，虽然最后被项贞及时阻止，但也受了一些损伤，好在体内此时还有残存的一些灵气，霍宵也不敢怠慢，及时运转功法将其炼化，在借此来恢复伤势。

静等的过程中，项贞再次发现了一个意外之喜，先前自己可以运转九条灵脉，但在光幕破碎，那些生机和灵器在雷电中消耗以后，项贞窍穴的痛感开始加剧，项贞本以为自己会恢复道此前的水平，但刚才的一番尝试，项贞发现自己竟然可以在不借助迷醉丹的情况下运转一条灵脉了，虽然痛，但并不会昏迷了，这让项贞大喜过望，显然在澎湃的生机滋养下，自己的体质有了很大程度的提升，对疼痛的忍受力也增强了，这也就意味今后项贞可以随时运转一脉的功法恢复真元，也可以施展一脉的法术了，这对学院中的其他人来说简直微不足道，但对项贞来说，简直是一个质的飞跃，这让项贞看到了一个希望，一个终有一天自己可以畅快的运转九条灵脉的希望。

一个时辰之后，离墨雪和霍宵都恢复的差不多，不过由于此时四周灵气已散，两人真元只出不进，离墨雪此时还剩十二脉的真元，霍宵则只剩两脉真元，龙鳞丸已容散在水中，无法再给两人增加真元，迷醉丹也也丢失，仅仅前三重就这么艰难，对接下来的路项贞也更加没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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