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被说破了。

他却一点也不慌张，反而从容地反问道：“你妻子，你确定？”

鲜血渐渐浸透了他衣衫，在背上形成一条蜿蜒扭曲鲜红色，他却像没事人一样，继续云淡风轻地说道，“梅格是我妻子，永远都会是我妻子。”

男人看傻子似看了他一眼，转头对梅格说：“他不是我。

过来，梅格，我才是你丈夫。”

他也看向梅格。

他心跳很平稳，一只手却悄悄攥成了拳头，两眼紧盯着他相处了一个多月爱人：“别信他鬼话。

梅格，看着我，好好地看着我。

我是埃里克，你合法丈夫，我们朝夕相处了十几年……我不信你认不出我。”

梅格蹙着眉毛，仔细地看了看他脸庞，却最终看向了始终蒙着脸男人。

确，她和埃里克是相处了十几年夫妻……只要他站在她面前，她不可能认不出他。

她是那么熟悉他，他口音、语气、停顿、手势，甚至走路姿势，都早已刻进她内心最柔软地方。

她像了解自己一样了解他。

男人拿着绳索走过来一刹那，她就认出了他。

他是她埃里克，不会有错。

至于另一个“埃里克”

……他似乎也是“埃里克”

，不然没办法解释他为什么也会作曲、腹语和木工，甚至还知道埃里克在马赞德兰王宫时候事情。

最重要是，他和她埃里克长得一模一样，并对她没有任何恶意。

不然，她也不会被他蒙骗了一个多月，直到真正埃里克现身后，才发现他们之间巨大不同。

她不想谴责及痛斥他卑鄙行径，毕竟这一个月来，他从未伤害过她，也没有趁机占她便宜，甚至还像从前埃里克一样无微不至地照顾她……她只想知道，他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顶替埃里克身份。

梅格放下膝盖上书，慢慢站了起来。

他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像一只伤心宠物那样，近乎哀求地望着她：“你不信我？我真是埃里克，我发誓。”

他第一次这么急切地想要一个人相信他就是埃里克，“我把我过去都告诉你，我出生在卢旺附近小镇，父亲是个砖瓦匠，母亲送了我第一副面具……我很小时候就跟着马戏班一起巡回演出，走遍了整个欧洲……后来，吉卜赛人教会了我变魔术1，”

说到这里，他眼眶已经红了，“梅格，我遇到了很多人，你不知道我一生中遇见了多少人，爬到了怎样地位，如果我想，我甚至可以当国王……但就算得到了无上权力又怎样，他们还是不愿意看我脸。”

“只有你，梅格。”

他哭了，“只有你愿意直视并亲吻这张丑恶脸庞。”

梅格眼睛也红了。

这番话让她想起了一些早已遗忘往事，似乎很久以前，也有一个人几近绝望地问谁，“你问我为什么一定要住在地下？不是因为我犯下了什么罪，而是因为我这张脸会造成恐慌2”

。

她忍不住上前一步，轻柔地安慰道：“不会只有我，你放心……而且，就算做不了情人，还能做朋友，不是吗？你买庄园很大，你可以跟我们住在一起……”

话音未落，男人看见埃里克手往腰后伸去，眉头微皱：“梅格，小心！”

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