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是无微不至的爱护，一边是无微不至的掣肘，顾昀被他两个&ldo;无微不至&rdo;卡在中间，真是宁可在边关吃沙子。

沈易意味深长地说道：&ldo;月满则亏，过犹不及，大帅，古人有训，功高不可震主。

四境之邻全让你揍了个遍，下一步是不是就该造反了？当然，你不是这么想的，但是皇上怎么想，可就不好说了。

&rdo;

顾昀漠然道：&ldo;我封侯&lso;安定&rso;，就是为大梁打仗的，其他的事不归我管。

&rdo;

沈易张了张嘴。

顾昀截口道：&ldo;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必说了。

&rdo;

两人多年搭档，一个眼神已经足以沟通意思，这对话乍一听让人摸不着头脑‐‐沈易当然不是想和顾昀讨论当今皇上，老皇帝病病歪歪，一把年纪，这回急招顾昀回宫，大概也快归西了。

他说的当然是未来的新皇。

不算长庚这个流落在外的，今上膝下有二子，太子自小熟读经史，是个稳妥人，但和当今一样，他同样重文轻武，不赞成大量扩军充甲，认为有伤天和民生。

反倒是二皇子野心勃勃，入过行伍，一身想要开疆拓土的血性。

对于他们这些武将来说，孰优孰劣根本不必说。

顾昀脸色微沉。

沈易知道，自己若是识趣，就应该马上闭嘴，却依然忍不住抢道：&ldo;大帅，只要你一个态度，哪怕只是默许……&rdo;

顾昀看了他一眼，目光像两把凝着杀意的割风刃，沈易心口一滞，话音立刻接不上了。

顾昀一字一顿地森然道：&ldo;抵京后，三部在九门外待命，有想趁着皇上龙体不适、浑水摸鱼之徒，无论是谁，一律就地处决，听清楚了吗？&rdo;

沈易脸色微微泛白，良久，才低声道：&ldo;……是。

&rdo;

两人各自沉默了片刻，顾昀的神色渐渐缓和下来，突然说道：&ldo;我不是冲你。

&rdo;

沈易勉强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