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平最终收起剑。

他没有杀刘仲。

杀人很简单，但这个人的身份却是个大麻烦，一个处理不好怕是将两国议和之事蒙上一层阴影，出现别的变故。

这种事自然要交给别人来处理，而他只负责杀人这种小事。

只不过为了防止出现意外，方平伸出手点向刘仲小腹，废了他的气海。

刘仲脸色苍白，气海被废带来的剧烈痛楚，使得他全身都在打着颤，但他依旧强忍着，不发出一点声音。

“你这个人倒是不错，可惜了。”

方平收回手，摇了摇头。

“你也很不错，可惜了。”

刘仲惨烈笑着，“杀了韩寺，就等于得罪了天语楼。

你的实力确实强，但又怎么能跟天语楼相比。”

方平道：“又不是没杀过。”

刘仲愣住，脸色更白了一些。

他忽然想到一些事。

天语楼固然对地阶巅峰有极大的吸引力，是为是天语楼中可以有让他们升过天境的方法，但天语楼的本意却只是将他们当作潜伏的棋子或者最底层的杀手。

天语楼最想要的，还是各地的修行天才，并希望从他们身上看到一丝破境的曙光。

方平是天才吗？

刘仲自问，心中很快给出了答案，是。

以人阶杀天境，如果他都不算天才，那么天地下也就没人能身负天才之名了。

别说方平杀了一个，就算杀得再多，天语楼就会越看重他，或许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接触他了。

……

高空之上，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悬于白云之中，目光垂落，注视着楼船上的一举一动。

白云在他们的脚下，如同一艘可以载人的舟，固定在天空的画板上。

韩寺死去的那一刻，两个人同时发出一道遗憾的叹息。

白色的身影望向黑色的人，指了指下方的楼船，目光隐隐意动。

黑色的身影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白色的身影再一次叹息。

黑色的身影轻轻一笑，伸手一抹，笼罩在丰川河上将整个楼船死死封闭的阵法当即消失，浓雾不再受到束缚，一点一点的逸散开来。

随后两个人也如浓雾一般，一点一点的消失在的原地，仿佛一张堆叠而成的画，一张张被揭开，到最后只剩下一张白纸。

白云恢复移动。

浓雾散去。

由浓转薄，直到彻底消失在河面上，河面上又恢复了以往的生机，远处群楼的灯光投射而来，楼船仿佛一瞬间从虚幻的世界中重回真实，楼船上的人也在同一时间发出一道失落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