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到隔壁市时，已经要临近中午了。

江迢从车里钻出来的那一瞬间，就看见了面前一大片的红砖房，是很古老的样式了，用红砖堆砌起来的墙，没有一点抹灰的装饰，远远看去，隐隐有些凄凉。

随着林舒夭下车关门的声音，江迢从兜里掏出了手机，又核对了一下地址，确定了没错之后，才朝身后的林舒夭看去，“就是这里了，二楼最里面的那间。”

两人刚进去的时候，便在拐角处看见了呕吐物，一时间内心有点复杂。

楼梯因为常年没有人打扫，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灰，风一吹还会细细扬起些来，看了一眼身旁的林舒夭，见她右手捂着自己的口鼻，便从自己的裤兜里掏出一个独立包装的口罩递给她，“先带上吧，等下呛到哮喘又该犯了。”

江迢自从那天晚上在电梯见林舒夭突发哮喘后，当晚回家便在路边的药店买了万托林和些许口罩，以防不时之需。

再往上走，小窗户透进了一丝光线，打在了地上。

突然从楼上飞奔下来一个小孩，挂着满嘴的鼻涕，从江迢身边经过的时候，惹得他一阵鸡皮疙瘩。

“这个地方……”

江迢还是忍不住开了口，“不是一般人能住的下去的地方吧。”

“没办法。”

走在后面的林舒夭隔着口罩说着，“生活在角落里的人很多的。”

江迢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所幸一抬头发现已经走到了地方。

他先是看了一眼林舒夭，顺带确定下她的状况，后者点了点头，他才抬起手敲了敲门。

半响没有反应。

“我们来的这么不凑巧的？”

江迢顿时有些怀疑。

正说着，里面便有了动静，“敲敲敲，敲什么敲，不是说了，房租会交的吗？”

江迢再准备落下的手一顿，瞬间有些不满，连语气都端了起来，“开门，警察。”

里面瞬间安静下来，良久，房门才被极不情愿的开出条缝来。

开门的是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女人，眯着眼朝门外处看着，依旧倔强的不肯把门完全打开来，“搞什么啊，我又不是不交房租，你们警察还管这种闲事？”

江迢的嘴角本身就有点往下，平时不笑的时候就显得冷冽，现在更是脸色沉了沉，接着被身后的林舒夭轻轻拽了拽衣服，只见林舒夭上前很认真的说着：“您好，请问您是苏姣的养母吗？”

乍一听苏姣的名字，门里的女人变了脸色，像是想起了什么伤心的事情。

随即，女人小心翼翼的看着面前的这两人，“是又怎么样？”

得到了肯定，林舒夭这才从手机里调出了苏姣的照片，“是这个人吗？”

“是啊。”

女人看了一眼照片，再抬头时，已经有些情绪不受控制了。

“那，她现在人在哪呢？”

女人终是忍不住了，哽咽的说着。

“死了，三年前死在小诊所了，病死的。”

“死了？”

江迢有点惊讶的出了声。

“虽然是收养的，但也是我的女儿啊！”

女人仰着脖子，不耐烦的说着，“我能拿这种事看玩笑吗？”

林舒夭只是惊讶了几秒钟，就恢复了平静，“那麻烦问一下，您女儿死后，没有销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