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这个问题问很直接，一瞬间顾徵愣了一下，罕见在她面前失了神。

她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突如其来停下不再说话是有猫腻，顾徵不愿意去说，卿卿自然也不会再去逼问。

小姑娘一向聪明，她想她总会知道这件事情缘由，并且不会等太久。

“瑾瑜。”

卿卿忽然叫了他字，顾徵愣了愣抬起头来。

少年黑色瞳孔极黑极幽深，两个人就这样重新对视上，少女清澈悦耳声音犹如清泉叮咚，她道:“别再自称奴了，我不喜欢。”

少年嘴角讽刺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他平静如同一潭死水道:“这不正是殿下您所希望吗？”

卿卿摇摇头，她把手放在柔软坐垫上，小心翼翼把手中汗水擦去，继而小声开口道:“你回家了。”

少女说这话时候，座驾外猎猎风吹起了挡帘，同样也吹起了她两侧鬓发，光线洒在少女脸上，忽明忽暗，如同流金一般衬托得她更加超凡脱俗，顾盼生姿。

她那双眼睛看着他，总让他觉得她才该是自九重天上下来仙女，少女身上那股纯正浩然灵气一点都不像个大魔头。

不过这样念头在顾徵心里只出现了一瞬，他又想起她赐予自己那些伤痕。

魔女就是魔女，虚假错觉和空口无凭喜欢都是想哄骗他一颗心，再无情玩弄他而已。

少年别过头去，恨恨想，若是折磨沈绾盈，要她受辱时候，一定要将她眼睛束以白绢。

否则他看到她想起曦若之时，一定会心软那么一刻。

——

卿卿很好奇自己女儿和儿子长得都是什么样，尽管知道他们未必欢迎自己到来。

毕竟原主做事情确算不得什么好事，她每次在白曦若面前必定趾高气扬宣称顾清会是自己男人。

小姑娘有些头疼，让她像原身那么宣布主权对一个名草有主男人，好像有点难。

想到这里，卿卿又重重摇了摇头，不，是十分难。

人有脸树有皮，她豁不出去啊。

卿卿正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以怎么样状态进天宫，就听到从远处传来一阵嬉笑声，听声音该是一群女眷。

她这具身体自然而然反应出来怒气让她隐隐约约察觉到自己可能认识这群人，并且还有极大可能性同她们有过节。

卿卿沉下心来，努力不让沈绾盈情绪影响到自己。

她还没怎么样，维持情绪维持好好呢，一旁顾徵却有些奇怪了，卿卿微微蹙眉，低声开口道:“你爱慕那人来了？”

少年广袖下张开手紧紧攥成了一个拳头。

卿卿下意识耸了耸肩想着，果然是能让反派日后一激动想毁灭整个修仙界存在，威力挺大，堪比核武器。

她叹了叹气，想着平时自己想见到顾徵情绪波动都特别难，可是今天就人影还没见到呢，就能让这位平地起惊雷。

着实让她极为震惊。

失落之余未免有些欣慰，卿卿有些高兴，毕竟自己女主塑造看来很成功，身为作者骄傲自豪让她有些许满意。

可是同时，她又有些纠结难过，如若要知道顾徵不是个纸片人，而是真活着有感情能够体会到喜怒哀乐有血有肉人，她一定不会把他遭遇写这样不堪。

她也想给他幸福，卿卿眸色在一刹那几不可见黯淡了下来，同时在心里小声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顾徵重新把蜷缩手松开来，并不看她，而是顶了她一句道:“魔尊殿下觉得呢？”

他言外之意就是卿卿因为自己爱慕人没来而嫉妒他，可是卿卿才不嫉妒呢，她心里想，你们在座都得叫我一声娘亲。

哪有母亲会对自己儿子产生爱情，卿卿撇了撇嘴:“你这就不懂了，和你解释也是白解释，你绝对不会了解我心路历程。”

看顾徵没说话，卿卿又开口道:“你再不说话，我就问你刚才我问你那个问题了。”

但是很快，卿卿就知道她之前问顾徵那个问题答案了，因为白曦若出来了，那群人聊天聊着聊着就走到了卿卿面前和她撞了个满怀。

一群贵女之中簇拥着最显眼那一位大抵就是白曦若了，她面带白纱，手上还带着一只镯子，若是卿卿没猜错话，那只镯子应该是顾清那一只另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