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却是道：“洇儿怎的这般生分？你与褚候是夫妻，之前你出事，褚候他……”

话还没有说完，褚南川忙打断了他：“往事不提，容大哥，你现在身份敏感，天亮之前一定要离开侯府。”

容俞修点点头，可容洇算是听出了一些端倪。

容家冤屈未雪，她大哥便一日都是朝廷钦犯，身份自然是不能暴露。

可若是褚南川都这般小心，是不是证明陷害容家之人的势力，让褚南川都颇是忌惮？

容俞修看她表情凝重，一下便也看出来她在想什么。

“洇儿，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

容俞修一声叹息，才道，“这一年来，我也在查父亲通敌一案，可是这案子表象简单，实际却是深不见底。”

容洇只感觉脑子嗡了一下，突然一片空白。

所以，她容家之所以落到这个下场，不是因为褚南川，而是因为——皇帝？

好一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难道她容家世代忠君，便只能落到这般下场吗？

容洇死死攥着拳，想到父亲临死之际对她说的话。

想必父亲当时已然有所察觉，到底是谁在背后搞垮容家，所以他才没有说要她还他一个清白。

屋外卷进一阵风，屋子里的烛灯明明灭灭，复燃却只剩了一小簇火光。

……

昨夜容洇见过容俞修之后，彻夜长谈了一番才知道，母亲还有大嫂他们确实已经没了。

就连她兄长容俞修也是后来褚南川发现他尚有最后一丝气息，暗中派人救下来的。

只是容俞修虽没伤到要害，伤势却很沉重，身子尚还有些虚弱。

容洇在云梦待了一年，学了不少精妙医术，便暗决定暗地里让褚南川帮忙替容俞修治病。

这倒是让她跟褚南川的关系缓和了一些。

在花厅用午膳之时，这些日子鲜少跟褚南川主动搭话的容洇忽然开口：“老夫人的病过段时间就可以下床了，没什么大碍。”

褚南川看了她一眼，像是看出了她下一句要说什么，眉头紧蹙：“你要走？”

容洇点头不语。

“你当真要把这案子查到底？”

褚南川语气说不出的沉郁。

她顿了顿，仍是点头。

褚南川本还想说什么，但看她一脸毅然，又改了口：“若真想为容相翻案，没有我，你就做不到。”

她咬了咬唇，眼中闪过一抹纠结。

其实，她知道褚南川说的是实话，普天之下，能在皇帝面前分辨个是非对错之人，除了褚南川，别无他选。

但是……

她深吸了一口气，抬眼看着褚南川的眼神如一潭深泉：“可侯爷，你应当知道，容家被害与侯爷如今权势滔天脱不了关系。”

若非皇帝忌惮褚南川，容家百年相府又怎么会无故招来杀身之祸？还不是皇帝为了减除褚南川的羽翼？

那么她父亲容清秋为文臣之首，自然是首当其冲。

褚南川眼神微闪，没有否认，他自己自然也是明白的。

“可侯爷当年督查我父亲之事，就已经发现了端倪，但你选择缄口不言，看着我容家一百二十八口惨遭灭门，坐视我父亲无辜冤死，不是吗？”

容洇声声质问，每一句都像刀子一般往褚南川心头扎。

第三十章白白送死

两人之间的气氛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沉重。

褚南川一句话也没有说，容洇说的没有错。